她就差没直接说这是湘美人亲自下的彩菱粉的毒。

    这般不加掩饰地啪啪打脸,在场的也就只有菱修容一人做得出来。

    湘美人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被钱小贵托举在手中的那盆含香草。

    在湘美人身边伺候的棋书心头也是一阵大乱,全靠着快要将掌心掐出血的狠劲儿,才堪堪没有在面上流露出来任何痕迹。

    “皇上,娘娘,嫔妾,这不是嫔妾做的,嫔妾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含香草,这些都是宫中的花鸟房送来的,宴会之后,嫔妾也是准备要差人将这些借用来的花草送还回去,嫔妾真的不知道啊。”湘美人哭诉道。

    李同显看了钱小贵一眼,“将去花鸟房的人和负责照看这一批花卉的宫人叫来。”

    钱小贵低头,很快去外面将人带进来。

    李同显看着只有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小太监被带上来,皱眉,“怎么就只有一个?”

    钱小贵:“回皇上的话,景仁宫去花鸟房的小宫女,方才奴才带人发现已经在后花园里投井自尽,打捞上来时,人已经没气儿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自尽,宫里的这些贵人们,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尸体停在外面,没有抬进来,以免冲撞了殿内的贵人们。

    如今被带进殿内的花鸟房的小太监,已经快要被吓哭了。

    花鸟房在整个宫里,就像个养老的地方。在里面似侍候花花草草和宠物的宫人,大多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不过,也有安逸的一点,很少能沾染上宫里的是非。

    平日里跟花鸟房接触的,都是各宫最底层的宫女和太监。今日这个叫小磊子的太监,还是第一次被带到皇上跟前。进来后,便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浑身颤抖地趴在了地上。

    贤妃见身边的皇上没有要主动询问的意思,她这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小磊子在过来的路上,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事。

    好在身边的小公公还算和善,提点过他,到了皇上和娘娘跟前,只需要如实照说,他这才不至于御前失仪湿了裤子。

    现在他趴在地上,压根不敢抬头,“回娘娘的话,奴才叫小磊子。”

    “小磊子,你可认识景仁宫的秋月?”贤妃问,先前钱小贵说的那个已经投井自尽的三等宫女就叫秋月。

    “认,认识,秋月姑娘在三日前,来花鸟房里要了一批花草,送到景仁宫。”

    “你可还记得有什么品类?还有,这些花草,是你们花鸟房的人配置的,还是秋月的要求?”贤妃问。

    小磊子:“秋月姑娘来,来花鸟房时,带着单子,是她点名要的品种,奴才不敢托大。”

    “单子呢?”

    小磊子交代了单子如今在何处存档,花鸟房虽然是养老的地方,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在里面的宫人背后大多没有任何势力,想要被主子磋磨,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所以,花鸟房有严格的登记制度。各宫点名要什么,需要出具单子,若是没有具体的要求,那也需要在从花鸟房出库时,核对具体送出去的每样东西,并且按指印。这样一来,就省得有些不讲理的跋扈的主子,借口给花鸟房甩黑锅。

    很快,钱小贵就亲自取来了花鸟房内当日秋月送来的单子。

    张义德呈交给坐在上位的男人。

    李同显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后,就递给了身边的贤妃,然后目光直直地朝着下面的湘美人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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