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龙不明所以,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张义德。

    张义德其实在刚才赵飞龙那张嘴一张一合的时候,就已经使了无数个眼色过去。奈何赵将军嗓门大,一口气绵长不绝,开口时都不带停的,也没收到自己的目光,最后该说的不该说的,跟倒豆子一样全都倒完了。

    现在张义德收到赵飞龙递来的目光,无奈耸肩。

    早知道你干嘛去了?!

    那张大嘴不是挺能叭叭的吗?现在还看着他做什么?

    李同显的确是不大爽快的。

    他跟谢揽山之间倒也称不上什么死对头,但,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嫉妒谢揽山的。

    被这么一个自己嫉妒的人救了,李同显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不痛快?

    不过不痛快归为不痛快,事实就是事实,谢揽山救了自己一命。

    李同显现在醒来,又无性命之忧,对谢揽山的监管自然就没有必要。

    在谢揽山离开之前,李同显留下了人,单独跟他聊了两句。

    寻常人都还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作为一国之君,还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张义德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秉性的,所以,他守在门口,没让任何不长眼的这时候过来打扰了里面两位的谈话。

    李同显跟谢揽山之间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两人单独谈话的时间并不长。

    张义德就看见谢揽山满面春风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这模样一看,便知道他应该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张义德敲门进去后,便发现了自家主子在跟那位谢公子交流结束后,脸色并不太好。

    但是,自家主子也没动怒,想来是满足了那位谢公子的要求。

    张义德不敢多问。

    “你令主子那边可有来信?”李同显坐在床上问。

    虽然太医都说了,这段时间,皇上最好是卧床静养,但是李同显显然没将这话听进去。

    他不喜欢躺着。

    张义德点头,然后将从余杭寄送过来的信件,递给了自家主子。

    李同显因为伤了左肩下面,抬手时都还有点不太利索。

    但是他这个人又固执又霸道,但凡是他跟纪青霭之间的往来信件,他不允许任何人经手,只能自己一个人拆,一个人看。

    等到打开后,李同显先是一目十行地扫完,然后,不由抿紧了唇。

    “跟在你令主子身边的人,最近可有传回来什么消息?”李同显问。

    他当初是在纪青霭身边留了人,有护卫纪青霭安全的,还有的就是专门传递情报的。

    李同显倒不是想要监视纪青霭,他是担心纪青霭可能在余杭遇见什么难事儿,但按照后者的性子,不愿意主动告诉自己,这才特意留了这么个人,让对方看顾好纪青霭,但凡后者遇见什么事,就立马写信来告诉自己。

    张义德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老老实实摇头,“没有。”

    李同显坐在床上,用还算是能灵活使用的右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纪青霭这段时间寄来的信件,她虽然早就在里面解释过,因为没有出门,也没什新鲜事,所以每日的生活就乏善可陈。

    但是,李同显心里还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至少之前纪青霭虽然是在自己的“压迫”下写信,但每一次他都能从这些书信里,好像看见纪青霭坐在桌前,神采飞扬给自己写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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