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样,  他爸妈,才会安排他下乡,这里有沈家人在,会护着他。

    他下乡到现在,不到半年,脑子就突然恢复正常了,  顾健东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

    他看着陶瓷杯,心里开始有些许猜测。

    顾健东吃了早饭,推着自行车,笑嘻嘻的说要出去玩,  沈舒玉没怎么在意,  这孩子平时出去玩也是推着自行车出去的。

    顾健东出去,没像往常一样去找他的小伙伴玩,而是去了县城,到了邮局,他拨通了部队那边的传达室,

    传达室的同志很快喊来江自强,  江自强听到他的声音,  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健……健东?”

    “是我,我爸妈在大西北那边是什么情况,你有他们的联系地址吧,说一下。”

    江自强自己手动把自己惊讶的下巴合上,听到他沉稳的声音,江自强不确定的问,  “健东,你……你脑子好了?”

    “嗯。”

    “真好了?”

    “嗯。”

    “怎么好的?”

    “被野猪拱到,拱好的。”

    江自强拿着电话在传达室一脸惊奇,表示长了见识,

    “野猪还有这功效?我现在的脑子有点不太聪明,我要不要试试找一头野猪踢我脑袋。

    不行,我们这边的野猪好像没有这种功效,我还是去沈家坝大队找那边的野猪踢保险一点,

    话说,沈家坝大队的野猪该不会是华佗转世吧,上次我去看你,你还是顾三岁,

    怎么让野猪踢一次就好了,这是医学奇迹啊,那些野猪这么厉害,我们得把那些野猪带回部队……”

    江自强越说越偏,顾健东冷声开口,“说正事。”

    江自强在电话那头跳脚,“你凶我?我去沈家坝大队的时候,你不是这样对我的。”

    顾健东:“……”

    “江自强,等我回部队,我们切磋一下。  ”

    江自强不叨叨了,立马说出顾爸顾妈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他是傻了,才会和他切磋。

    他兄弟在部队可是有最强兵王的称号的,和他切磋,这不是上赶着被虐吗。

    和江自强挂了电话,顾健东按着江自强给的电话拨了过去,拨了好几次,电话一直没通。

    顾健东找工作人员拿了纸笔,  信了一封信,“同志,你好,我要寄信。”

    信给了工作人员,顾健东给了钱,看到工作人员手里有好几版新的邮票,顾健东一并给买了,他记得舒玉喜欢这种好看的邮票。

    县城医院。

    刘盼睇一早起来煮了玉米糊糊,装进碗里,提着篮子来到了医院。

    两人的伤势是真的很重,医生做了一天一夜的手术,两人现在还待在手术室,危险期没过。

    刘盼睇见不了沈雪,她在医院坐了半天,  问了自医生、护士好几次能不能见沈雪,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能,刘盼睇坐不住了,  在这待着,她总觉得不得劲。

    把带来的玉米糊糊喝完了,提着篮子出医院,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骑自行车的顾健东,  她招手,“健东,搭三伯娘一趟。”

    顾健东傻的时候就不爱搭理刘盼睇,现在伤情恢复了,更加不会搭理刘盼睇。

    踩着自行车,直直的从她身边骑过去,  他骑得太快,还带起一阵灰尘,扬得刘盼睇满脸都是。

    顾健东到家,  拿着他买好的邮票摆在沈舒玉面前,  “噔噔!舒玉,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舒玉拿起花花绿绿的邮票,眉眼间都是笑,  “这么多邮票,谁给你的?”

    顾健东抓着白萝卜的狗尾巴,有一搭没一搭扯着它的狗毛,“我买的,我去县城玩了,看到好看的邮票,我就买了。”

    沈舒玉板着脸,  “你去县城怎么不喊我,你一个孩子出去很危险的,外面有很多拐子,专心拐你们这些可爱的孩子。”

    这孩子一直都是在村里玩,从没自己去过县城,今天却一声不吭的去了县城,这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沈舒玉担心他,说话的语气也就重了,

    抬眼就瞅见顾健东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像下大阵雨一样,  沈舒玉慌了,拿手帕给他擦眼泪,

    “顾健东,别哭了好不好,我刚刚不是要凶你,我是担心你被别人拐走了,

    毕竟你这么可爱,  你要是不见了,我会伤心的。”

    沈舒玉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给他嘴里塞糖,连续塞了五六颗才停。

    顾健东嘴里都是糖,腮帮子鼓鼓的,这么多糖,齁得顾健东牙疼。

    沈舒玉可不知道他觉得齁,以前她哭,沈舒玉都是这样哄他的,嘴里的糖要是少了,他还不高兴,

    看他还在哭,沈舒玉又塞了三颗糖给他。

    顾健东:“……”

    顾健东怕又被塞糖,他不哭了,哭声、眼泪说停就停。

    他想说话,嘴里塞满了糖,顾健东张了张嘴,  放弃了。

    沈舒玉把邮票收起来,“顾健东,锅里有红糖发糕,想吃的时候自己去拿。”

    现在天冷,沈舒玉动也不想动,  只想窝在炕上,嗑瓜子,  看小人书,这时候没有手机刷,沈舒玉也就只能看小人书打发时间了,

    顾健东嘴里含着糖,  说话含含糊糊的,他索性不说话,看沈舒玉柜子里还有毛线,他回屋拿了针,  坐在沈舒玉边上,  给她钩毛衣。

    顾健东已经给沈舒玉钩了两件毛衣了,  沈舒玉怕他又给自己勾,手戳戳他,“顾健东,我的毛衣够穿了,你别给我织了,你给你自己勾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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