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掩盖的很好,但祁钺还是听出来了。

    她在强忍着爆发的情绪,声音细细在颤抖。

    祁钺拿起车钥匙快步转身,边走边道:“带回来了,你在哪?找个地方避雨。”

    瞳榆扁了扁嘴:“吓死我了。”

    真的没人知道她有多怕瞳也找不回来,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这种无力感。

    祁钺声音很轻,似春风,似初阳。

    “别怕,小舅子送去了医院,我带你去见他,别乱跑。”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瞳榆重重点头:“好。”

    她听话的在原地没乱跑,低头看脚尖。

    祁钺他,真好啊……

    声音也好听。

    脾气也挺好。

    长得也好看。

    他还有钱。

    他把钱都给她了。

    瞳榆脚尖踢着石子,越想脸越红,唇角根本控制不住。

    圆石子翻滚,瞳榆脚踢的也越来越快。

    忽的踢到了个人,那人裤腿上多了个脏兮兮的泥脚印。

    悸动猛然消散,瞳榆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很熟悉的声音,坐在石阶上的沈弋扯唇,继续低着头。

    大夏天他却穿着黑色卫衣,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

    像是经历了刚刚那场暴雨,浑身都被雨水浸透。

    瞳榆侧头看了看,瞧着他有些可怜。

    怎么有种流浪儿的感觉……

    “你不热吗?你是不是也迷路了?”

    沈弋继续低着头不说话,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迷路吗?

    是有点迷路。

    世界这么大,他却不知该去哪里。

    天空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雷声轰鸣,瞬间亮起白光。

    “哇啊啊啊!”

    瞳榆吓得捂住耳朵,吱哇乱叫

    沈弋被吵的烦,冷冷道:“有完没完?”

    瞳榆张着嘴,叫声停住。

    睫毛卷翘,桃花眼有些稀奇看他:“原来你会说话呀。”

    那人又不说话了,戴着卫衣帽子,低头沉默。

    有点像跟家里人闹掰离家出走的娃。

    远处亮起刺眼的灯,瞳榆一眼就认出那是祁钺的车。

    顿时激动,随手将自己仅有的口粮给了沈弋。

    “呐呐给你,别在外面待了,待会又得下雨。”

    等人走远,坐在石阶上的人才有了动作。

    沈弋望着腿弯里的粉色棒棒糖,眸光轻颤。

    抬手将这东西拿了起来,雨滴落在包装上,这是他从未拥有的。

    上面写着:草莓牛奶味。

    祁钺刚下车就被小炮弹冲了个满怀。

    “呜呜呜祁钺,你怎么回事儿啊,来那么晚。”

    怀里的人湿的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祁钺眉头皱起。

    “下雨不知道躲?”

    瞳榆笑兮兮从他怀里抬头,“忘了忘了。”

    祁钺眉眼如画,忽的弯腰,长臂揽住瞳榆的腰肢打横抱起。

    微凉的嗓音道:“也忘了我走之前说的话是吧。”

    乖乖在车里吃糖,等着他们回来。

    瞳榆心虚地在车里蹬蹬腿,闹腾的不行。

    小性子特别娇:“话题终止!不准再聊了!”

    祁钺无奈,抬手去解她衣服。

    瞳榆顿时一激灵,摇头摇头:“不不不,车里不行。”

    祁钺:“……”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屈,在女孩额头轻敲了下。

    “想什么呢。”

    瞳榆囧了,原来是要让她把湿衣服换下来。

    好在车后座一直有给瞳榆备着必需品,崭新的衣服有几套。

    车辆平稳行驶,瞳榆身上盖着毛毯,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狭小的视野里,男人侧脸轮廓分明,银丝镜框架在高挺鼻梁上,与生俱来的从容清贵气质令他完美的不似凡间人。

    长腿上放着个笔记本,可能是在忙那个计划吧,在车上也没停过。

    戳了戳祁钺的胳膊,瞳榆犯困咕哝:“祁钺,我要是真把文件给他们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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