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榆收回视线。
好像,刚刚是错觉。
但她也不啃球了,又悄瞄了眼沈夜。
挺想看看这人的脸,尤其那颗小痣。
停车场和室内距离有点远,没怎么看清。
沈夜捻了捻手,眼睑一拉,猝然将视线对了过去。
目光再次相触,瞳榆有一瞬的心颤。
她慌忙低头,又咬了口球。
这次,也终于清清楚楚看到了。
下眼睑的痣是那么明显,越发衬得他危险神秘。
他和祁钺是两种类型。
若说祁钺是神圣而不可攀的玉,那沈夜就是深邃沉寂的黑曜石。
沈夜垂眼,她明明在吃东西,眼神却四处游离,睫毛不停地颤。
她怕他。
有些愉悦。
莫名的,竟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
嗓音寒凉,沉声问:“吃的什么?”
瞳榆幸福地眯眯眼,“巨无霸豪华版榛子甜酒巧克力。”
祁钺给的~
中途瞳榆戴上耳机,打起了电话。
声音甜滋滋:“我也想你。”
又捂住嘴小小声:“没呢,这群老胳膊老腿真能走。”
又开始撒娇:“要要要,奶盖+芋圆+脆波波,还有麻薯麻薯。”
瞳榆还想再跟祁钺嘚吧嘚,视线一晃,被高个子撞的差点摔倒。
“呜……”
鼻子都差点被撞歪。
瞳榆眼眶冒出泪花,盯着径直往前走的沈夜瞪圆了眼。
不是,这人有病吧!
*
半小时后,到了祠堂。
宏伟的建筑映入眼帘,规模之大,庄严而神秘。
瞳榆有点子震惊的张张嘴。
咳,得供了多少位老祖宗啊。
这个祠堂甚至和沈家主宅不相径庭。
黑色大门威严屹立,最上方用金色字体撰写——“沈族祠堂”。
就是,有点新,祠堂是这样吗?
门口仅仅站了两个黑衣人把守,但瞳榆能感觉到,暗处还隐藏着更多人。
被刺杀的次数多了,对这种浓烈的锋刃戾气格外熟。
在骄阳烈日下走了一路,很是疲惫的沈老太爷和六位长老瞬间挺直腰板。
此乃重地,应当怀有肃穆敬畏之情,容不得丝毫亵渎。
只有瞳榆埋头,又啃了口巧克力球。
香醇浓厚~
沈夜不喜这里,但身为家主,不想为,却不得不为。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表达出他想表达的……
沈夜回神,微不可察压了压唇角。
骤然冷声道:“还不过来。”
瞳榆被吓得一激灵,巧克力球‘啪嗒’掉地上。
救,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沈老太爷怜惜,遂沉声道:“开祠堂吧。”
室内
沉香醇厚,烛火摇曳。
一块块黑色牌位层次分明立着,楷书字体平直,结构严谨,十分威严庄重。
两边各坐的三位长老,脊背挺直。
常年久居这里的老人弯腰走出来,她白发苍苍,直达腰部。
拐杖一下一下点在里面,她将一本黑色册子放在了沈老太爷的手中。
老太爷对她很是尊敬,弯着腰接的。
一位长老开口,她犀利目光,直视瞳榆:“跪下!”
瞳榆眨眨眼,平静目光望着前面有些新的牌位。
沈君,白翊。
父母吗?
唔,不太想跪呢。
又有一名长老开口,皱眉盯着她:“跪下,怎如此没有礼数!”
沈夜闲闲找了个座椅,把玩起了腕上银镯。
按理说,他该和瞳榆跪的,就算是家主,也是小辈。
但是,他们怕他。
当年新晋家主沈夜,不顾一切,废除家规。
一把火,烧了半座祠堂。
这六位长老看似架子大,对沈夜的恐惧却到了骨子里。
对他发不了火,那两个弟弟他更是护着,那就只能冲着这个傻子咯。
人总是欺软怕硬。
瞳榆歪头,不知从哪又掏出了个巧克力球开始啃。
无论他们说什么,她就像个小仓鼠一样卡次卡次啃。
这个沈老太爷都给啃饿了,怒声道:“你跪不跪!”
瞳榆:“卡次卡次!”
沈老太爷这下是胡子抖了抖,寒声:“瞳榆!既来了沈家,就得守规矩。”
瞳榆:“卡次卡次!香!”
“好好好。”沈老太爷怒极反笑,指着她道:“你不跪是吧——”
瞳榆:“卡次卡次。”
沈老太爷双腿一弯,将膝盖猛贴在地上,高声:“我跪!”
六位长老:“……”
瞳榆:“……”
哦,还以为您要咋滴呢。
沈老太爷悄悄擦了把汗,忙吩咐道,“赶紧的,赶紧的,有啥形式赶紧的。”
赶紧把这丫头的名字重新写活。
妈的,刚刚差点吓死他。
本来想,这丫头要是不跪就赶出去,终生不得入沈家。
他真想这么做的,就算再惹他怜惜,也只是个棋子。
可没想到,偶然一瞥,沈夜竟然将那银镯对准了他脑门。
沈老太爷:!!!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银针出镯,必取其命。
不就是跪吗,他跪!
沈夜一贯爱装,杀人从不亲自动手。
但他杀的人,只多不少,银镯占很大的功劳。
瞳榆被这老头逗的一直笑,连吃东西都是喜滋滋的。
等她吃完了,族谱也已经改完了。
沈君之幼女,沈瞳榆,重新“活”在了族谱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瞳榆总感觉沈夜在看她。
但每次却又抓不到,啧,头疼。
祠堂大门重新关上,六位长老气的脸色胀红。
指着沈老太爷怒声:“苍松!我们对你很失望!窝囊啊!”
沈老爷子低着头,继续窝囊。
瞳榆神清气爽,给祁钺打了个电话过去。
刚要抬步离开,便被低沉声音叫住。
沈夜望着她的后背,嗓音低沉又带着威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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