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的挺拔背影。

    众人心尖齐齐一紧。

    尤其是仄而勒恪和祁钺,瞳孔微缩,完全控制不住冲了上去。

    “站住!”大因突然抬头道。

    索耶低低一笑,缓缓挪过身,

    祁钺呼吸停滞,眼神不受控的看着一个冰棺。

    女子很美,躺在冰棺里病态且僵硬的美。

    瞳榆用力拉着祁钺的手臂,眼神警惕看着索耶。

    她不相信这么简单。

    索耶回望过去,眸子狭长猩红,像是刚从炼狱爬出来的恶鬼。

    瞳榆丝毫不惧,还狠狠瞪了回去。

    死阴贼。

    索耶嘶哑着嗓音:“师兄,你这徒弟真好玩。”

    师父当年,看着孤儿满脸警惕的他,是不是也是这种想法。

    突然间,索耶懂了。

    为什么他没天赋师父还是要收他为徒弟,若是不收,当年孤儿的他该怎么办?

    仄而勒恪说不出一句话,瑞凤眼紧紧盯着冰棺里的老头。

    他小孩的身高,面容褶皱,白发打理的很好,穿着最为庄重的礼服离开。

    仄而勒恪突然痛哭,双膝跪了下去:“师父……”

    再多的怨气不满,在看到一动不动的慈祥老头时,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钺隔着冰棺抚摸麋雅,寒气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耳边是仄而勒恪的痛哭声。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有些恍惚。

    瞳榆真的很怕故事重演,更怕祁钺这次受不住,只能小声在旁边道:“祁钺,你,你回个头……”

    面前人真的听话回了头,手也收了回来,头深深埋入她的脖颈。

    涩然嗓音道:“瞳宝,我好冷血,我哭不出来。”

    同样是面对至亲之人,仄而勒恪能如此哭,他却怎么也不行,凉薄的好像个陌生人。

    他有点质疑自己,母亲成了他最深的阴影,最大的执念。

    前段时间,他甚至因为这些事伤害了他的瞳宝。

    如今真正的母亲就在他面前,他却如何也哭不出来。

    好像前二十年,他像个表演型人格,根本对母亲没有情。

    所以才会在现在……无动于衷。

    感受到他的颤抖,瞳榆心疼地抱紧他,“不是,不要乱想,每个人都有表达悲伤的方式,祁钺,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痛苦。”

    太痛苦,压抑太久,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瞳榆后退一步,指尖碰触祁钺发红的眼角,一字一句:“不要乱想,我们接妈妈回家。”

    祁钺缓缓点了下头。

    瞳榆忍了忍眼泪,心口发涩。

    像仄而勒恪这样当场哭了还好,祁钺这样后劲可是很大的。

    还有就是……童年的阴影创伤对他影响太大。

    大到盖住了对麋雅的亲情。

    索耶跪在地上,低下了头。

    仄而勒恪转身去看另一个冰棺。

    白璇干瘦如柴,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冰棺将那个年代流行的法式卷发永久保存。

    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她穿着家居服,就这么不体面的离开。

    仄而勒恪垂眼落下一滴泪,声调颤抖:“璇…对不起啊……”

    他看到了她,也看到师父,没有丝毫犹豫,他先选择了师父。

    仄而勒恪闭了闭眼。

    手掌隔着冰棺触摸白璇的手,冰的全身寒颤。

    他低低喃:“这是你最想要的对不对……”

    教堂鼓励众人结婚生子,所有人都行,唯独仄而勒恪不行。

    他是师父选定的继承衣钵的人,他绝对不行!

    仄而勒恪去国孤儿院时,遇见了白璇。

    她穿着很温柔,一举一动都带着贵气,却丝毫没有架子,正在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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