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莹华和叶阳泽刚踏出鹤松院的门槛,就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身着破旧僧袍的和尚盘坐在院门口,小厮正手足无措地想要驱赶。
霍莹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和尚的面容,突然一阵惊喜涌上心头。
“这不是当初和我们一同来京城的无忧小师傅吗?”她惊呼出声,连忙快步上前。
叶阳泽闻言也跟了上去,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霍莹华厉声呵斥那些无礼的小厮:“都退下!”
她来到无忧面前,微微欠身行礼:“无忧小师傅,刚刚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无忧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无妨。”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小师傅,可是你说能来救治老夫人的?”霍莹华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盼。
无忧点了点头:“带我去见老夫人吧。”
霍莹华如蒙大赦,连忙引路。一行人穿过庭院,来到鹤松院。
路上,霍莹华忍不住问道:“小师傅是如何得知老夫人病情的?”
无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贫僧与老夫人有缘。”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霍莹华和叶阳泽面面相觑,但此刻也顾不得多想。
进入屋内,无忧环顾四周,开口道:“请各位出去吧,贫僧治疗老夫人时不能有旁人在场。”
霍莹华和叶阳泽闻言,不由得犹豫起来。
无忧也不解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
叶阳泽思忖片刻,想起昨日那个老大夫的话,心一横,决定赌上一把。他朝霍莹华点了点头,示意她带着屋内伺候的人一同出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叶阳泽深深看了无忧一眼,轻轻关上了房门。
无忧走到沈玉华床前,看着那张饱经沧桑的面容,轻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他伸出手,指尖轻点沈玉华眉心,随即一拉。
一道年轻漂亮的女子魂魄从沈玉华身体中缓缓抽离。
沈玉华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无边的黑暗中,突然间,一股轻盈感传遍全身。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忧那张熟悉的面容。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妇人,不由得一惊。
“我…这是死了吗?”沈玉华颤声问道。
无忧微微一笑:“施主,好久不见。”
他顿了顿,才回答道:“你现在病重,若是选择回到原本的世界,你所改变的因果还能挽回。但若选择继续留下,所有的后果都会反噬在你身上。”
沈玉华闻言,心中一紧:“你说的挽回…是指叶家依旧无法保住吗?”
无忧叹了口气:“叶家命中注定有这一难,但有功德庇佑,他们来世也能一世平安荣华。”
沈玉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来世再好,他们也不再是这一世的人。叶家不该落得这样的结局。”
她直视无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留下。这因果,我愿意受。”
无忧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不解的悲悯,点头,嘴里念出晦涩难懂的经文,床上的身体被缓缓托起,几道金色的光芒往身体中涌去。
身体看不出任何变化,随后他轻轻挥手,沈玉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那具饱经沧桑的身体里。
屋外,霍莹华和叶阳泽焦急地等待着。突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无忧走了出来。
“老夫人已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可,贫僧告辞。”他淡淡地说道。
霍莹华和叶阳泽闻言大喜,连忙冲进屋内。只见沈玉华正缓缓睁开眼睛,虽然面容依旧苍老,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往日的神采。
“祖母!”叶阳泽激动地喊道,眼眶瞬间湿润。
沈玉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触良多,她早已将叶府中人看作自己真正的亲人,她如何能轻易割舍。
无忧站在门口,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扬。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院落中。
“哭什么,不过是病了一场,吃些药就好了。”沈玉华笑着开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阳泽和霍莹华都忍不住落了泪,有连忙擦干笑着说:“是是是,吃些药,就好了。”
霍莹华上前拉着沈玉华的手,一脸后怕之色:“母亲能安康,太好了,这次多亏无忧小师傅,等明日,我就去华岩寺捐些香火,还要传信给叶族长,帮我们给青城寺捐个佛祖金身。”
叶阳泽也点头附和:“母亲说的是,明日我们在城南设一个布施摊子,以后每日施粥,为祖母积福。”
沈玉华听着霍莹华和叶阳泽的话语,心中暗暗叹息。
这一场大病,着实将他们吓坏了。她能感受到两人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后怕和担忧,仿佛生怕她下一刻就会再次倒下。
“好了,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沈玉华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霍莹华闻言,连忙点头:“是是是,母亲您好好休息。我这就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粥品送来。”
叶阳泽也附和道:“祖母,您安心养病,府中大小事务我都会处理妥当,您不必挂心。”
沈玉华微微颔首,目送两人离开。
待房门关上,她才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方才那番话虽然简短,却已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精力。
屋外,霍莹华和叶阳泽并肩而行,脚步匆匆。
“阿泽,”霍莹华突然停下脚步,一拍脑门,“我们竟忘了向无忧小师傅道谢!”
叶阳泽闻言也是一愣:“确实疏忽了。”
霍莹华侧头,询问院中的下人:“刚刚替老夫人治病的和尚呢?”
“回大夫人、侯爷,他出来后就离开了,是红绡姑娘给他带的路。”
叶阳泽皱眉:“这般匆忙离去,倒是有些奇怪。”
霍莹华摇摇头:“小师傅向来行事不拘一格,兴许是有什么要事。不过,我们也不能怠慢了。这样吧,我马上让人去准备一份厚礼,你亲自去一趟华岩寺,当面向小师傅道谢。”
叶阳泽点头应下:“母亲说得是。我这就去安排。”
沈玉华缓缓睁开眼睛,屋内昏黄的烛光映照着熟悉的陈设,外面天色只有昏暗的余光。
她感到身体虚弱无力,却比之前好了许多。转头望去,只见宋嬷嬷正坐在床边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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