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嘉苦笑道:\"只是我很没用。祖父去世后,府中发生这么多事,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叶安宁沉默片刻,轻声道:\"那是因为我们是女孩子,我们做的再好也只能束于宅院,跟你有没有用都没有关系。\"
\"你们在说什么呢?\"沈玉华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个女孩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行礼:\"祖母。\"
沈玉华摆摆手:\"坐吧,不必多礼。\"
叶阳嘉和叶安宁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坐下。
沈玉华在她们对面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两个孙女,轻声道:\"其实,宁姐儿刚刚说的很对,这个朝代对女人很苛刻,但也不对。\"
\"哪里不对?\"叶阳嘉好奇地问。
沈玉华压低声音:\"因为造成现状的原因是所有女人都默认这些规则,都觉得女子就该在后宅管理庶务,那若是所有女子都不认可这个规矩呢,是不是会不一样。\"
叶安宁若有所思:\"祖母,那你的态度是什么呢?\"
沈玉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什么态度不重要,但是我是你们的祖母,只要有我在,你们无论想做什么便去做,无论结果如何,我给你们撑着。”
叶阳嘉感动的眼眶湿润:“祖母,你真好。”
“傻孩子,夜里寒凉,你们早点回去休息。”说完,在宋嬷嬷的搀扶下起身,漫步回了暮云苑。
一路上,脑海里都有些纠结,她希望阳嘉和安宁不被这个时代的教条束缚,可以开心随性做自己,可又不忍心,要是自己将平等自由的思想传递给她们,无论是反抗还是清醒的煎熬,对她们来说都是折磨。
沉思到最后,依旧没有得到答案,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到脑后,顺其自然吧。
转眼便到了跟族长的三日之期,沈玉华正在查看账册,成文匆匆而来。
\"老夫人,族长派人来传话,说是族老要跟您面谈商议。\"成文恭敬地禀报道。
沈玉华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毛笔:\"他们想谈什么\"
成文摇头:\"族长没说,只说是要商议大事。\"
沈玉华冷笑一声:\"大事无非是想劝我回心转意罢了。\"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给了脸面不要,那就召集所有族人来祠堂一起谈,让人散布出去,今日京城安乐侯清理叶氏族人,凡有冤者,皆可前来报案,我安乐侯府定还百姓公道。\"
程昱一愣:\"老夫人,这\"
沈玉华淡淡道:\"去吧。对了,再去一趟县衙,请通判和推官大人也去祠堂。\"
成文领命而去。
祠堂内,香烟缭绕。族人们陆续到来,窃窃私语。叶族长坐在首位,面色阴沉。叶曲氏坐在一旁,眼中闪烁着不安。
沈玉华在霍莹华和宋嬷嬷的搀扶下缓步而入。侍卫搬了三张桌子分别放在祠堂正门和两侧。
沈玉华在正首的桌子前坐下,面目沉静的看向众人,叶思源在一旁坐下,桌上备着纸笔准备记录。
门外的街道,围满了密密麻麻的渝州百姓。
就在这时,通判和推官在衙役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叶族长皱眉:\"老夫人,你这是何意为何要请官府的人来\"
沈玉华冷笑:\"怎么族长怕了这三日老身仔细想了想,既然害祖宗蒙羞的又不是我们安乐侯府的人,要分族也该是将给祖宗蒙羞的分出去。所以今日请两位大人来,是要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彻查叶氏宗族近年来的所作所为。\"
叶族长脸色一变:\"沈氏,你这是要与整个叶氏族人为敌\"
沈玉华不为所动:\"老身只是要还百姓一个公道。这些年来,族中有多少冤案,多少不平之事,族长心里应该清楚。\"
她转向通判和推官:\"两位大人,今日请你们来,是要请你们作证评断的。\"
通判和推官对视一眼,点头应允。
沈玉华环视四周:\"可以开始了,凡是被叶氏欺压,有冤屈的,都可来诉说,老身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一时间,祠堂内鸦雀无声。
沈玉华不急不躁,静静等待。
终于,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小人有冤情要诉。\"
沈玉华点头示意:\"说吧。\"
男子跪下哭诉:\"小人名叫章福,本是一个成衣铺子的老板,五年前被叶和同污蔑小人的布里有针,害他受伤,便将小人的铺子抢了去,那铺子是小人的祖产,家中母亲听到小人将祖业弄没了,一气之下人没了。\"
沈玉华再问:“可有人证物证?”
“有,街坊四邻都知道事情经过,铺子还有一份转卖契书在下人村子的里长那里。”
沈玉华让他在叶思源写下的陈词里签字画押后,示意红绡带他去找里长过来。
抬声对街道上的百姓道:“为了节约时间,有人证物证的,可先去找来。”
“下一个。”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叶思源桌上的纸张用尽,侍卫又重新拿了厚厚一摞纸备着。
叶氏族人已经有人开始坐不住了,因为前来申冤的,已经从图财变成了人命。
人群中一对穿着陈旧的麻布衣服的夫妻相互搀扶着走进来,跪在堂中:\"小人夫妇有冤情要诉。\"
“小人一家在城南开了一个馄饨铺子,那日,小人女儿去给一个老顾客送馄饨,过了一个多时辰迟迟不回,小人去寻,却听见一个偏僻巷子里传出女儿的哭喊声,小人赶紧进去,只看见看见小人女儿被叶奇迈那个畜生,小人打不过他的护卫,只能哀求他放过女儿,可他却当着小人的面,让他的护卫一起,将小人的女儿凌虐而死”男人哭得泣不成声,一旁的妇人无力的趴在地上,身体还在颤抖。
“可有告官?”沈玉华无意中从通判一行人脸上扫过。
男人缓了缓情绪才回道:“告了官,最后只让叶奇迈赔给我们夫妇五十两银子,可是小人不要银子,小人只想让害死女儿的畜生偿命。”
“哦~”沈玉华这一声很是悠长,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又转头看向通判:“原来大人们平日是这样断案的,倒是老身孤陋寡闻了。”
通判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咳~,这个案子是知府大人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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