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的跳脚,一阵冷嘲热讽。

    一时场面乱哄哄,不知道谁先动了手,就打了起来。

    正巧刚来准备巡视粮站工作的顾政,就见到眼前乱糟糟的一幕,他立马大声制止大家停下。

    奈何大家都打急了眼,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只好立马吩咐身边的人上前阻止这场闹剧。

    顾政一把拿过粮站的大喇叭,厉声道:“住手,大家都住手,我是徐阳县县长。

    大家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跟我说,不要动手,我们静下来说。”

    听到喇叭声的村民,立马收起了拳头,纷纷站到自己大队粮车一旁。

    听到对方是县长,苏江心里一惊,只希望县长是个清正廉明的人,而不是个不顾老百姓死活的人。

    苏江皱着眉,上前解释道:“县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大队昨天才把所有粮食收进粮仓里,公社一直催着我们交粮,我们就来不及清理,就只能推着还没清理的粮食上交。

    前面几个大队也都是这样,他们都平安无事的上交,轮到我们这里,这位粮站工作人员说我们不合格不收,还说我们私藏粮食。

    这不村民淳朴听到自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这也是着急,一群小伙子也是年轻气盛和粮站职工争执了几句。

    双方火气都上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交上了手。”

    听完事情的经过,顾政这才冷冷的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粮站站长。

    徐宏顿时冷汗直流,心里暗骂惹事的职工。

    这个蠢货,这么多人看着的,居然还敢在明面上给人使绊子扣帽子。

    这不碰到硬茬子了,还被人把这事闹的这么大,连累上他,害他在县长面前装的跟孙子一样。

    徐宏阴沉着脸,死死盯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李大国:“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你是不是故意针对他们。”

    李大国瞧着徐宏,从徐宏那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中,便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嘟囔了许久,也没能想出合适的理由。

    他本想狡辩,可看到身边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徐宏见李大国这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苏江说的是真的。

    他连忙朝着还面带怒气的苏家屯村民,安抚道:“实在对不住了大家,让你们见笑了,这件事是我们粮站里面的蛀虫导致的。

    我身为站长,没有管理好手底下的人,是我的错,我站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你们大队的粮食正常上交,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随后,他转身冷冷的斜瞥了一眼李大国。

    李大国瞬间只觉大事不妙,腿抖的跟筛子一样。

    “李大国今天你的行为,严重违反了组织条例。我现在宣布,你被革职了,你从现在开始,不再是我们粮站的职工。”

    听到自己居然被革职,李大国一下子哀嚎了起来:“站长,不是我,是付伟民付主任让我做的,是他威胁我做的。

    我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他会给我穿小鞋,我不敢不照做啊!是他让我针对苏家屯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站长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就靠我一个人养活,没了这份工作,我们一家子会活不下去的。”

    听到这话的徐宏心口一凉,该死的,他才刚解决好这个事情,这货居然又给他埋大雷。

    这个李大国也太口无遮拦了,县长都还在这里,居然把公社付主任爆了出来,看来事情麻烦了。

    徐宏是没想到,这事居然是公社付主任搞出来的事,他没权处理,徐宏只得看向顾政。

    顾政气坏了,在他的管理下,他们县居然有这么多蛀虫。

    本来这两年就闹饥荒,大家都吃不饱饭,老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他们这些干部,不想着怎么帮助老百姓解决困难,居然还这么为难欺压老百姓。

    仗着自己手里有些职权,就给老百姓使绊子。

    这还好被他碰上,不然就这些人官官相护,最后肯定是把这件事用蛮力镇压下来。

    那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最后恐怕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苏江瞧着,此时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顾政,就知道此人肯定是个正直的人。

    他心里安心了不少,随后他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欲言又止,又一脸为难的样子。

    顾政看苏江一副有话却不敢说的模样,就知道肯定还有事,他深吸了一口气。

    隐忍着怒意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会护着你们的。但是前提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是真话,不然你污蔑公职人员严重的话,这个也是要蹲笆篱子的。”

    苏江见有县长的保证,立马说道:“县长,我大概知道付主任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们生产大队。

    两年前在交公粮报产量的时候,我担心村民们粮食不够吃,就报了往年一样的粮食产量,没有按照付主任的要求虚报产量,多交几成粮食。

    怕是因着这事,他才记恨上我们大队。只是我不敢相信,这事都过了两年,他还这么耿耿于怀,不惜用自己的职权,专门找人给我们大队使绊子。

    县长我相信你肯定是个为咱们老百姓着想的好干部,所以我恳请你,好好调查下付伟民。

    因着这么点事他就如此针对我们,那他会不会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顾政锐利的眼神看向苏江,苏江也不躲闪,两人对视了几十秒。

    顾政这才恢复面色,转身朝着众人道:“你们放心,这事我会安排人去调查的,事情还没有调查出来,我也不好直接下定夺。

    但是如果是真的,我绝对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会上报给组织,严肃处理。”

    因着县长的保证,原本还有些激愤的村民,一下子都面色平和了起来。

    顾政朝徐宏点了点头,随后才大步离开。

    见县长走了,徐宏这才擦了擦脑门因高度紧张而渗出的汗。

    他招了招手,维持好现场的秩序,安排粮站职工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大家这才纷纷继续重新排队交粮,交完粮后,众人这才各自回村。

    后来大家才听闻,由于县里的调查,这才发现付伟民倚仗手中职权,做了许多混账之事,贪污、受贿样样不落。

    组织安排的人在他家里还搜出了厚厚一沓大团结,清点之后竟高达两万多块,众人皆惊。

    在这个年代,工人平均一个月的薪资也不过二三十元,他一个公社领导,就算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到这么多钱。

    那他家里搜出来的两万多块,不用多想大家也都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肯定是他这么多年贪污受贿所得,所以才会有如此巨额财产。

    因为涉事金额巨大,付伟民被立即革职,家产全部被没收,被发往西北最偏远的农场进行改造,估计下半辈子也就如此了。

    不少曾被付伟民暗中欺压过的老百姓得知此事后,纷纷拍手称快。

    恶人终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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