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宁笑嘻嘻地收起棋子:“臣说了,这件事儿陛下问臣没用,臣说了不算,您啊,不如去问摄政王。”
问容镜?
容拂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想不明白这里面有容镜什么事儿。
“陛下还有别的事吗?”
“没别的事臣就告退了。”
“你站住,朕问你,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虞棠的婚事为什么朕要去问皇叔?”
“不如陛下先把欠前线将士们的军饷发了,没准臣还能知道点什么……”
“滚!”
“那臣就告退了,陛下要是想知道可以随时传臣,臣在家闭门思过,随叫随到。”说完,他郑重作揖行礼。
可在转身后,虞长宁脸上的笑意消散。
第一次,虞长宁如此庆幸棠儿看上的是容镜。
虽然还没过门,可他相信如果容镜有心爱护棠儿必然不会让棠儿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虞长宁前脚刚走,后脚容拂便将那道没盖章的圣旨狠狠砸在地上。
他不是傻子,虞长宁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听得很明白,他只是不死心,也不相信虞棠会看上容镜那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更不相信容镜那样满眼只有黎民百姓的人,会为哪个女人心动。
容拂摔砸够了,他阴鸷抬头:“皇叔,朕原本不想这么快要了你的命,毕竟留着你才能震慑北池。”
“可朕也是没办法了,谁让你总是想抢走属于侄儿的一切。”
“影卫!”
……
豫南。
虞棠昨天晚上躺下的时候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种下暗示,今天一定要比阿凝醒得早,她要做一个合格的阿娘,叫阿凝起床,给阿凝准备早饭,再给阿凝梳头!
为此,昨天晚上虞棠很坚定地拒绝了容镜的求欢。
可虞棠怎么都没想到,就算如此她还是起晚了。
看着在院子里跟着容镜练习站桩的容凝,虞棠整个人都是麻的。
天还没亮,这对父子到底是起的有多早……
容镜看着只匆匆洗了脸,刷了牙,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的虞棠,果断放弃晨练,收敛气息,刚抬脚准备往屋里走,就见正在站桩的容凝似乎也准备下来。
他一个刀眼过去。
容凝立刻哭唧唧地继续站桩。
阿爹坏!!!
不仅拐走阿娘不让阿娘陪自己逛夜市,还不让他贴贴阿娘!
等用完早饭他一定要抽空告诉阿娘,让阿娘收拾父王!
容镜快步走进屋里:“怎么起这么早?”
虞棠蔫哒哒地坐在铜镜前:“你和阿凝都起了为什么不叫我?”
“我昨夜都答应阿凝,今早要早起叫他起床了,结果他都在练习站桩了我还在睡觉……”
这让她以后怎么在阿凝面前抬得起头!
容镜拿起桌上的牛角梳,帮虞棠梳理整齐的长发:“他知道你起不来,不会生气的。”
“况且他也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今日还要赶路,你只会更累,你若真想叫他起床,等回了京城咱们成亲再说。”
“为什么要等咱们成婚?”
虞棠不解地看着容镜。
“因为咱们成婚可以适当的给他放两日假。”
虞棠嘴角微微抽搐,她必须承认,再带崽儿这一块儿,她比容镜宽容太多。
“阿凝跟着你受苦了。”
容镜:“他习惯了已经。”
虞棠一噎。
容镜将最后一缕头发梳顺:“今日穿哪件衣服?”
“没想过……”
“穿那件红色的怎么样?”
他今日的衣衫有红边,这样出去走在外面,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一对。
虞棠对衣衫很是随意:“嗯,那我待会儿换。”
虞棠梳头的时间,容凝也完成了练习。
顶着满头大汗回到屋里,容凝刚想凑到虞棠面前让虞棠帮自己擦汗。
就见容镜满脸警告地盯着他。
容凝沉默了。
他觉得他可能真是父亲捡来的小孩儿……
蔫哒哒从母亲房里里开,穿过走廊,容凝就看到正坐在屋里开始看书的春生。
春生比他大一些。
见着他脸上全是汗水,忙放下手里的书,拉着容凝进屋,用干净的帕子给容凝把脸上的汗珠擦拭干净。
“冬日里风大,早晨又冷,你穿的这么薄,又出了一身汗,不擦干很容易得风寒的。”
容凝鼓起包子一样软的脸:
“真的会生病吗?”
春生认真而郑重点头。
他曾经就因为早上跑步,没把汗水擦干净得了风寒。
容凝歪头,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迷茫。
可是他从前也这样,也没得过风寒呀。
可如果真能得风寒。
那他就有机会从爹爹手里把娘亲抢过来了!
不,不行,娘亲会担心的。
他之前故意吃辣,把胃吃坏,娘亲就很担心……
“你怎么了?”
春生看着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变成小趴菜的容凝,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弟弟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保护一辈子。
当然,他必须要保护他一辈子。
娘亲说了,以后他的命都是虞小姐和小世子的。
“没,我就是觉得爹爹太坏,太霸道了,他总占着娘亲。”
“虽然我也很喜欢让娘亲和爹爹在一起。”
可他不想娘亲眼里只有爹爹。
“我爹也是这样,他总黏着我娘,说离不开我娘,我娘我抱我一下我爹都吃醋,这是感情好的表现,王爷和小姐不是不在乎你,他们都很疼你。”
春生不知道这么说阿凝能不能听懂。
他也不太擅长说这些,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书:“我给你读文章吧,这是孙先生做的文章,很厉害。”
“那你读吧。”
春生捧起桌上的书,认真读了起来,他一边读还会一边给容凝解释。
容凝遇到不明白的也会问。
原本担心孩子受委屈,追出来的虞棠贴在墙角,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她身边站着高大的容镜。
容镜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小声道:“说了不用担心的。”
话音刚落,虞棠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容镜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拇指在虞棠掌心抠了两下,很轻。
是讨饶和道歉的意思。
虞棠的眼神渐渐和软下来:“不许有下次。”
“好,孤发誓。”
虞棠别开头,看向廊外。
今日又飘起了细雪,天也不晴。
小院儿里落了一层霜白色,耳边是春生口齿清晰的读书声。
伴随着儿子时不时发出的疑问,虞棠难得的感受到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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