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渡来到徐幼君的住所。

    见满地的碎瓷片,眉头瞬间皱起。

    刚要进卧室一只价值上百两的瓷瓶在脚边炸开。

    “滚,都给我滚出去!”

    徐幼君骄纵的模样让韩渡愈发失望。

    “还没耍够脾气吗,你知不知道你砸的这个瓶子,够你买多少真迹了!”

    说起这个件事韩渡就来气。

    办赏花宴的字画用赝品,这么损的招亏她想得出来。

    她怎么不直接挂白幡咒他死呢!

    徐幼君没想到韩渡会来,忙从床上站起来。

    知道自己的脸不好看,她拿扇子挡了脸,只露出一双哭的水汪汪的眼睛,十分的我见犹怜。

    若是平时,对于这样的徐幼君韩渡会兴致大起。

    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反手扬掉徐幼君手里的扇子,却不想将徐幼君整个人掀倒在地上。

    韩渡紧张地看向跌在碎瓷片上的徐幼君,本能地上前想要替徐幼君检查伤势。

    可想到徐幼君今日做的事情,他生生停下手上的动作。

    让她涨涨教训也好!

    徐幼君被碎瓷片扎了手,大腿侧部也扎了不少进去,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却听站着的韩渡冷冷训斥。

    “你知道你今天让我丢了多大的脸面吗!”

    “你还有脸在这里卖弄!”

    徐幼君闻言,强忍着疼一咬牙,直接跪了地上的碎瓷片上:

    “我哪里有脸卖弄,只是怕这张脸脏了侯爷的眼睛。”

    “我自知今日犯了大错,无法弥补,愿去宁家赔礼道歉。”

    “摄政王府那边,我就是豁出命去,也绝不让今日的事情影响侯爷的前途。”

    “只求侯爷,太太,老太太不要因此气坏了身体。”

    她一边说一边哭,余光还不忘偷偷打量韩渡。

    见韩渡脸色没有转好,徐幼君心里暗惊,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你知不知道,今日买来的字画都是赝品!”

    韩渡看着她,脸色很不好看。

    徐幼君暗自心惊韩渡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画是假的这件事她当然知道!

    那些个真迹一副便要几十上百两,她哪有那么多银子往那些没用的地方填去。

    因此只花了两百出头让下人买了些高仿赝品。

    就这也让她好一番心疼。

    意识到这事儿可能让韩渡更加生气,她果断摇头:

    “怎会是赝品,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韩渡冷哼一声:“误会?”

    “哪来的误会,当朝首辅的妹子亲自指出那画作是赝品!”

    “祖母现如今被气晕过去,我承恩侯府的脸面今天算是丢尽了。”

    徐幼君搭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掌心满是细密的汗水:“可有找大夫来瞧?”

    韩渡见她这么紧张,只当在替祖母担心,他叹了一口气,这才入座:

    “瞧过了,急火攻心,要慢慢调养,你让下人给祖母送些人参过去。”

    府里哪有人参,可徐幼君这会儿却并不敢驳了韩渡面子,即便心里滴血,也只能温顺地应下。

    韩渡的声音还在继续:

    “采买字画的下人直接拉出去杖毙,让府里的下人都来瞧着,看挪用府里银子是什么下场。”

    徐幼君没想到这么严重,却不敢反驳一个字。

    “让你掌家你也该硬气一点才是,纵容下人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你可知虞棠掌家三年,不曾出过一点纰漏。”

    徐幼君紧咬着下唇,低着头,卑微到了尘埃里。

    “道歉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没有。

    “差不多了,出发前我会再检查一遍。”

    “这还差不多。”

    “切记不可吝啬,我韩家的脸面已经跌到了尘埃里,再跌下去,我也保不住你,你自己收拾东西滚回梧桐巷去。”

    说完,韩渡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幼君,缓缓道:

    “起来吧,叫大夫给瞧瞧,别这样出去丢我侯府的脸。”

    韩渡走了,冷着脸走的。

    徐幼君忍痛拔去手背上的瓷片,眼泪怎么都忍不住!

    虞棠!

    逼她去给那群人赔礼道歉的主意肯定是虞棠出的!

    她那么恨她,见她这么狼狈,她怕是要开心死了!

    虞棠确实开心。

    她看着这个月的入账,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今年的夏天难熬,要多开设几个冷饮铺子,冬日里可以转卖热饮。

    想到此,虞棠抽了纸便开始写计划书。

    她速度快,没一会儿便写好了。

    叫了青桔进来,与她商议了小半个时辰,便敲定了此事。

    青桔刚走,荷叶便一脸开心地小跑着进来。

    “夫人,大喜!”。

    “我去给您买点心的时候听街上人说,徐幼君今日一早给宁远侯夫人去赔礼道歉,被宁远侯夫人直接从府里赶了出来!”

    “她还在街上扮柔弱,刚好碰到下朝回来的宁远侯,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虞棠闻言扑哧笑了出来:“这事儿告诉老太太了吗?”

    “还没。”

    虞棠满脸的不赞同:

    “老太太病重,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她知道呢。”

    “去通知老太太,不光老太太,太太那边也要通知。”

    “小姐,你变坏了!”荷叶笑嘻嘻地往虞棠身边凑。

    虞棠挑眉:“不好吗?”

    荷叶果断摇头:“超棒!”

    她拿出一块栗子酥塞到荷叶嘴里:“那还不赶紧去办。”

    荷叶小跑着从书房离开,去让人传话。

    徐幼君丢了脸,狼狈不堪地回到侯府。

    刚走到后院,徐幼君便看到手往婢女裙子下钻的韩卓。

    她忙快步上前,一巴掌扇在那婢女身上:

    “下贱东西,卓儿才多大你竟然勾引他。”

    “来人,把这个贱人拖下去直接打死!”

    从没勾引过韩卓的婢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解释,希望徐幼君能饶她一命。

    已经见过一条无辜生命消亡的徐幼君再也不会在乎这些。

    韩渡说得对。

    她之前就是对这群下人太仁慈了!

    冷眼看着婆子将婢女拖出去,她伸手要去抚摸韩卓的头顶。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都没顾得上这孩子。

    手掌还没碰到韩卓,韩卓脑袋一偏,躲开了她的触碰。

    他用憎恶的目光看着徐幼君:“你这个坏女人不要碰我!”

    孩子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捅进徐幼君的心脏。

    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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