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没想到兰家的人这么快就会进京。

    “徐幼君知道兰家银子被劫的事儿吗?”

    “不知道。”荷叶这点还是能确定的。

    “今日徐幼君一直在忙着发月例银子的事儿。”

    “跟着管家的小厮是咱们的人,确定他除了老太太和侯爷,这事儿谁也没说。”

    虞棠一愣:“他没去找徐幼君?”

    狗能改得了吃屎?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这情况,找徐幼君屁事儿都解决不了。

    “盯着韩渡,看看他都去找了谁,想走谁的门路。”

    “再把兰家银子丢的事情想办法透露给徐幼君,不用太早,傍晚左右便可以。”

    荷叶应了一声忙小跑着去办。

    小半个时辰,荷叶满脸汗水小跑着回来:

    “小姐,打听到了。”

    “侯爷去了首辅宅邸,奴婢回来前,侯爷还没出来。”

    虞棠手里的针线活停下。

    他什么时候搭上首辅这条船了?

    虽然她不觉得韩渡有本事爬上这艘巨轮,可现任首辅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最要紧的是,大理寺是现任首辅的人。

    若首辅真插手,她的后招就全废了。

    兰家这条后路,她绝不能给侯府留。

    唯一能跟现任首辅对打的,只有那人。

    虞棠没有犹豫,果断起身去换衣服。

    荷叶见状忙跟上:“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你去叫人准备马车,去一趟海棠医馆,咱们在那换车,去一趟摄政王府。”

    海棠刚要去办,冷静下来后,震惊地看着虞棠,她没听错吧!

    小姐说,去摄政王府!

    自从那次事情结束后,摄政王经常派人来送东西。

    什么珠宝首饰,好看的衣衫。

    有时候忽然会送一道菜过来。

    问送东西的暗卫,暗卫便说王爷说好吃,想让她家小姐尝尝喜不喜欢。

    但她家小姐一样没留。

    就连菜都让人全部送了回去。

    她问过小姐,小姐说,她不想好不容易从一个笼子里挣脱出来,又飞到另一个笼子里,即便那个笼子比现在这个笼子要宽敞舒适,看起来也更华美。

    但那依旧改变不了那是一个笼子的事实。

    现在小姐主动去找摄政王殿下,那岂不是自己往笼子里钻?!

    虞棠见荷叶还站在那,转头道:“怎么还不去?”

    “小姐,咱们非得去找摄政王吗?”

    荷叶哭丧着脸,她不想小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虞棠轻笑一声,知道她想歪了:

    “想什么呢,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去交易,那和金丝雀有什么区别,我有别的筹码。”

    听虞棠这么说,荷叶这才放心下来,虽然不知道小姐有什么筹码,但相信小姐肯定没错。

    她忙颠颠的去准备马车。

    在海棠医馆换过马车和衣裳,从后院离开,虞棠上了海棠医馆的马车,这才去了摄政王府。

    下车前虞棠交代荷叶在车里等着,若是自己长时间不出来,便让她去请自己的父亲来救人,吩咐完一切,她这才戴了帷帽下车。

    容镜有交代过府里的侍卫,她可以自由进出摄政王府。

    可即便如此,虞棠也没有擅自僭越,而是侍卫禀告过管家后,这才跟着管家进去。

    虞棠本以为管家会接引她去会客厅那边,没想到管家直接将她带进了书房。

    “我已经禀告过侯爷,您在此稍后,侯爷马上就回来。”

    说话间有婢女端来茶点。

    虞棠没等太久容镜便回来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紫色四爪蟒袍,整个人更显威仪冷漠。

    他穿这身肯定是在内阁议事。

    虞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断他,忙要起身行礼,却被容镜打断,示意她坐着不用起来。

    虞棠没跟他客气,眼看着他洗了手,迅速转进屏风后,状若无人地开始换衣裳。

    容镜很高,那屏风是透影的白纱做的,效果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更显闺房乐趣。

    正在喝茶的虞棠倏然看到男人流畅的肌肉,险些没拿稳手里的茶杯,她哆哆嗦嗦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慌乱起身,同时背过身去。

    一张如花的面容满是霞色,比院子里的月季更加姝丽。

    “还请王爷自重!”

    容镜不懂,更过分的她都看过,如今不过换个衣裳而已……

    而且她不是很喜欢的吗?

    他低着头黑着脸,没回答虞棠,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虞棠听着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刻聋掉。

    好一会儿,男人换衣服的的声音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走向自己的脚步声。

    虞棠缓缓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来。

    他换了一身玄色滚金边长袍,那种扑面而来的威仪感减轻不少。

    她知道,在她面前,容镜有刻意收敛周身气势,不管是杀气还是那通身的威仪。

    可即便如此,他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那些也足矣令人胆寒。

    容镜见她满脸娇羞之色,没再说让她羞涩为难的话:

    “为青州兰家事情来的?”

    虞棠一点也不意外容镜能够猜到,猜不到那就不是容镜了。

    她微微颔首:“是。”

    “想要我做什么?”

    “韩渡去了孙首辅的宅邸。”虞棠相信容镜肯定调查过她,知道她想要什么。

    “那你应该知道,大理寺卿不是我的人。”

    “我相信王爷一定有办法。”虞棠毫不怀疑地看着容镜。

    “本王的确有办法,可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或者说,帮你,本王能得到什么好处?”

    容镜相信虞棠知道他想要什么。

    这段时间他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

    “好处自然少不了王爷的,今年这天气王爷也看到了,到现在只下了一场雨,北方种下去的秧苗枯死大半,到秋天会是个什么景象,您比我清楚。”

    容镜看着虞棠,耐心等着她的下文。

    “今年秋天,灾民不会太少,您不妨从青州开始,查查各地的粮仓,当然,天气越来越炎热,要小心粮仓失火。”

    前些年太平盛世,各州府衙粮仓爆满,于是不少人动了歪心思,将粮仓里的上等米粮偷偷运出去卖给粮商。

    这些年这群人一直在这么做。

    今年大旱,粮价已经开始升高,这群蛀虫倒卖的愈发丧心病狂起来,到秋天官府开仓赈粮,却不想大部分的粮食已经被砂石取代。

    容镜下令彻查,各地官差不好向上面交代,纷纷火烧粮仓。

    当时兄长从边境回来,她回家探望兄长,路过父亲书房时,恰好听到此事。

    她永远忘不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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