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桔见状,本能地想把女人从虞棠身上撕扯开,却被虞棠用眼神阻止。

    虞棠手掌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头发:“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都是苦命人……

    平日被关在那样的地方,只怕连哭泣都不敢。

    果然,女人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等发泄完了,女人抬头看着虞棠。

    “你们跑吧,快跑!”

    “别让他们抓到,你们长得这么好看,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虞棠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眼泪:“我们对着山里不清不楚的,又能往哪里跑呢,我先给你上药吧。”

    上说着,她伸手解开女人的扣子。

    女人也任由虞棠解开她的衣裳。

    “小姐,我来吧。”

    安静的青桔从虞棠手里接过瓷瓶,耐心地替女人清理浓疮,又给她上药:

    “过程疼了些,你忍着点。”

    女人摇头:“更疼的我都经历过了,这恶点疼不算什么,姑娘来吧。”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虞棠:“夫人,你是好人,可这世道不让好人活命。”

    说话间她又抹了把眼泪:“这庵庙西边有一片果园,进入果园后一直往西走,会有一个被树枝遮住的山洞,沿着山洞一直往下走,差不多能到山脚,只是那路难走,你们切记要小心。”

    青桔闻言眼睛都瞪大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丈夫以前是猎户,有一次进山打猎,追猎物的时候误入了那个山洞,我后来跟着他上山采药来过一次。”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庵庙里现在的尼姑并不知道那条路。”

    “早些年如意庵香火旺盛,光是香火钱就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他们瞧不上那片小果园。”

    虞棠看着女人:“你既知道路,为什么不逃?”

    女人凄惨一笑:“逃,我又能往哪里逃呢?”

    “我的家已经被这群畜生毁了,我的丈夫和儿子都被他们杀了。”

    她要留在这里!

    她要想法子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报仇!

    “夫人,你和我们这种贱命不一样。”

    “快逃吧,逃走之后别想着报官,也别再回来了。”

    “这里啊,没什么青天大老爷。”

    虞棠留了女人在厢房过夜,又给她留了一些吃食。

    确定女人睡下后,虞棠这才和青桔提了灯笼往后山走去。

    徐禄想着虞棠给他买官的美梦,因此对虞棠的限制很是宽泛,只要她不下山,她想去哪都行。

    两人走得不快,就像是睡不着随意走走一般,遇上巡逻的虞棠也不慌张,甚至还会问上两句。

    走了近一刻钟两人才走到女人说的那片果园。

    果园许久不曾打理,几乎被荒草覆没。

    树上挂着三三两两的梨子。

    青桔用棍子拨开荒草:“小姐慢点,小心蛇虫。”

    “你看路,不用管我。”

    穿过果林,两人果然看到被荒枝堆满的山洞,两人对视一眼,又将树枝堆放回去。

    摘了两个梨子,两人这才回到住所。

    青桔给虞棠把那几个梨子洗了洗,竟意外的香甜好吃。

    “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徐禄虽然没派人跟着他们,可她们若是长时间消失不见,徐禄必然会派人寻找。

    虞棠半垂着眸子:“你顺着那个山洞下山。”

    “不行,我不能抛下小姐!”

    “你听我说,对徐禄来说,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只要理由合适,他不会放在心上。”

    “但我不一样,我哪怕是摔死了,他们也会找到我的尸体想法设法地勒索我的家人。”

    “于我而言,待在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所以青桔,这件事只能你来办。”

    “下山后不要着急报官,先找咱们虞家的铺子,不要给父亲和母亲报信,去给大哥报信,这里离着边关不算太远,快马加鞭大哥两日内足矣收到消息。”

    “你在山下蹲守,不出意外这两日朝廷剿匪的官兵应该能到,若是可信之人,你便将我的处境告诉他,让他们想法子救我,若拿不定主意,便安心等着大哥来救我就好。”

    青桔皱眉看着虞棠,想要再说什么。

    便听虞棠继续道:“傻丫头,你要知道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条路,未必能通往山下,我们得做两手打算。”

    青桔重重点头:“奴婢知道了!”

    “我会替你布局好,明天入夜你就走。”

    翌日入夜。

    虞棠坐在灯下翻着书卷,外面传来阵阵急促而吵闹的声音。

    没一会儿,徐禄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妈的,臭婊子,最好不是你!”

    “哐当”一声,房门被踹开,徐禄满脸阴鸷地走了进来。

    虞棠想也不想,抓起身边的瓷碗直接朝着徐禄砸去:“滚出去。”

    徐禄见虞棠满脸不悦地瞪着他,心头的怒火瞬间少了一半,他忙挤出一个笑容:“夫人,误会,误会。”

    “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刚刚听人说,有个女人从后山摔下去了,我以为是你……”

    虞棠合上手里的书籍:“你当是我逃跑不成,意外失足摔下山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既然答应了嫁给你,我为什么要跑?”

    “倒是你,口口声声说着要娶我,却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

    “原以为你比容镜强,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虞棠这番看似贬低,实则夸捧的话术让徐禄一颗心飘到了天上。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男人敢和容镜比。

    又能得上一句,你比容镜强。

    果然,在听到虞棠这话后,徐禄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凑到虞棠跟前:“夫人真觉得我比摄政王厉害?”

    虞棠直接将书砸到他的脸上:“滚,见着你就烦。”

    “看着我的侍女没,整天笨手笨脚的,让她去摘个梨子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别是被你的人给欺负了吧!”

    “冤枉,夫人当真是冤枉!我可是交代了,谁敢动她一下,我剥了他的皮!”

    “等等,那摔下山去的人不会就是夫人你的婢女吧!”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小姐,青桔姑娘摔下山去了,我们刚刚和山里的弟兄一起寻找,只找到了一滩血迹和青桔姑娘被刮破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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