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节俭，剩饭剩菜都舍不得倒，下一顿热一热还要再拿出来吃，买肉也只买腐坏的肉。”
“既然你这么喜欢垃圾，那就多吃点把嘴巴给堵住！”
王芸可不惯着她。
早年在府里，为了父母的脸面，还要装出姐妹一团和气的样子。
如今她凭什么受这份鸟气。
敢骂她！
她有的是法子折腾她。
王氏浑身都是泔水的酸臭味。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着王芸：“你，你，你……”
“再这样指着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跺了你这双爪子。”
“滚！”
王氏不敢继续待在这里，连滚带爬地滚回到车里，让车夫急忙回府。
虞棠坐在马车里悄悄掀起车帘，她乘坐的并非侯府的马车，并不担心王氏会认出来。
等王氏的马车完全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虞棠这才下车。
她头上带着帷帽，白色的纱帘遮住了她的脸。
王芸却在她出来的瞬间就朝她走来。
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虞棠的马车，只是碍于王氏在场，不好去问虞棠亲自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这会儿王氏走了，她才安心上前：
“你怎么过来了？”
“你家老太太没为难你吧？”
她知道，韩家那个老太太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虞棠微微摇头：“没为难，来找王姨是有事情要和王姨说。”
“三日后，王姨如果有时间的话，去一趟王大人之前的那个温泉庄子。”
王芸眉心微微蹙起，疑惑地看着虞棠：“温泉庄子？”
还是王有禄的？
哪怕她自诩聪明，这会儿也猜不到虞棠要做什么。
“是一份谢礼，至于庄子上的人，都是自己人，这一点还请王姨放心。”
王芸瞪大眼睛看着虞棠。
她有些不敢想，更不敢确认，生怕自己想多了，到时候见不到自己想要的，反而会失望。
她抓住虞棠的手：
“你能和我说句明话，是我想见的人吗？”
“是。”
王芸眼眶瞬间就红了：
“好，我一定去，就算天上下刀子，那天我也一定去。”
虞棠听着她哽咽的声音，轻轻拍了拍王芸的手背。
她能理解王芸此时的心情。
王芸所受的限制比她要多得多。
她不受将军府众人待见，王家那边也没靠山，外祖一家早已告老还乡。
她除了将军府夫人这个徒有其表的身份，别的什么都没有。
而她的亲生女儿，在教坊司为妓。
她想在不惊动丈夫的前提下见上女儿一面可谓难如登天。
可兜个圈子就不同了。
“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王芸眼里全是感激的泪水。
“您回去吧，太阳大，中暑便不好了，后日下午，莫要忘了。”
说完，虞棠踩着车凳上车离开。
刚一回府，虞棠便听说王氏回来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将物理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好几个奴婢的脸都给扇肿了。
就连冬枣都没幸免于难。
这会儿子，徐幼君正在那边劝着。
种菊斋。
王氏的头发还没完全干透，她散着头发赤红着双眼看着徐幼君。
“你来做什么？”
徐幼君也没想到王氏会是这么个癫狂的模样，行了礼，拄着拐上前：
“婆母您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我给您先把头发擦干，免得风一吹，头疼起来就不好了。”
徐幼君从架子上拿起棉布帕子，替王氏擦拭半干的头发。
王氏虽然还在生气，但到底没有斥责徐幼君，而是默许了她的行为，任由她给自己擦拭头发。
徐幼君伺候人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王氏很快便享受地闭上眼睛。
“婆母，不是儿媳多嘴，您就是太和善，太慈悲心肠了，这般菩萨心肠如和能斗得过外面那些心黑手辣的毒娼妇。”
王氏忍不住赞同：“可不就是毒娼妇！”
一点大家闺秀的教养都没有了！
那么多年的规矩都学的刀狗肚子里去了！
竟然，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那么泼了她一身泔水！
王氏想想便觉得委屈心酸。
徐幼君见她能听得进去，眼底露出一抹恶毒，这段时间，她可不是白白被关的。
“您一直如此心善，也不是个法子，再善良，我们也该学会自保才是。”
王氏闻言，转头看向徐幼君：
“你可有什么法子让那毒娼妇丢个大脸？”
最好比她今日丢的这份脸还大！
那才叫痛快呢！
徐幼君为难的摇了摇头：“儿媳哪有法子。”
王氏满脸失望：“那你在这里废话什么？！”
徐幼君一点都不意外王氏这个蠢货的反应，她脸上仍堆着笑：“我的好太太，您怎么就忘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的道理。”
“您那样和善，我就是有法子，也都是些适合恶人的法子，对您来说不管用。”
王氏无奈地耷拉下肩膀：“我也不想自己如此善良，可生来如此，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这话不假，可我们总不能一直任人欺负，夫人，为了自保，我们也要学着心狠，您不妨拿人来练练刀。”
王氏闻言皱起眉头：“我能拿谁练刀？”
“虞夫人，是把不错的磨刀石，您觉得呢？”
王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良久她看向徐幼君：“我该怎么做？”
“这也简单……”
……
虞棠刚将几份最便宜的冷饮分别让人送去王氏那和徐幼君那。
刚洗了手换了衣裳，就听太太身边的冬枣过来传话，说太太要见她，叫她赶紧过去一趟。
冬枣的脸肿得跟发面馒头似得。
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她怨毒地看着虞棠。
她本来要去看大夫的，可就因为太太要她来给虞棠传话。
大夫也不能看了，还要说一串的话。
都怪虞棠，她若不忤逆太太，哪有这么多事儿？
还有，不都说虞棠体贴下人吗？
她脸都肿成这个样子了，结果她问都不问一句，也不给她点药或者让她进去喝口茶。
可见平日里都是伪善而已……
她心中笃信自己的结论，看虞棠愈发不顺眼。
心里祈祷待会儿太太可要好好给她一番厉害瞧瞧。
荷叶看着冬枣那目中无人的模样，要不是她家小姐拦着，她真要再赏她两个巴掌，把她那张脸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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