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果断撇清关系:

    “殿下误会了,臣妇只是担心长公主……”

    “你和容姝从未有过往来,你担心她?”

    容镜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戏谑地盯着虞棠。

    虞棠:“臣妇人美心善,见不得女子受苦不行吗?”

    沉默,无尽的沉默!

    下一秒,容镜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人美心善。

    若是不了解虞棠,他还真信了虞棠的鬼话:

    “人美是真,心善,嗯,天底下在没有人比阿棠更心善了。”

    虞棠知道他在调侃自己,她心中恼怒,那双星眸中满是嗔怪微怒:

    “王爷知道就好,没什么事情的话臣妇就先告退了。”

    说着,虞棠急匆匆往外走去,还没走出两步远,手腕便被容镜捉住。

    “阿凝很想你。”

    猝不及防的真情让虞棠的脚步猛然顿住。

    她最近忙的很,没去学堂,自然也就没机会见到容凝。

    容镜的声音还在继续:“阿凝最近一直问我,你为什么不去看他,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还是你不喜欢阿凝了?”

    虞棠本能道:“没有。”

    阿凝那么可爱,她怎么会不喜欢阿凝呢。

    “我会抽时间去看阿凝。”

    “抽时间是哪一日?”

    “我总不能回去告诉阿凝,你说抽时间去见他,万一他不在府里或者是京都,到时候岂不是要让他自责好久?”

    虞棠抬头看着容镜,她懊恼自己的失策,想了想,刚要开口,却被容镜再次打断:

    “中秋过后,便要秋狝,倒时我会带着阿凝一起去,不如你也去吧,这样你们也有光明正大接触的机会。”

    “可韩渡现在停职在家……”

    “你若想去,便是洪水猛兽也拦不住你,就看你想不想去见阿凝了。”

    虞棠低头,右手不自觉搭在手腕上,一点点转动那只金镶玉的镯子。

    良久,虞棠的动作停下。

    刚要开口,再次被容镜打断。

    “你之前让我帮你找的那个婆子,我找到了。”

    虞棠闻言,瞬间忘了秋狝的事情:

    “她在哪里!”

    “先不要着急,坐下慢慢说。”

    虞棠耐着性子坐下,看向容镜的眼神却十分焦急。

    “我本以为她逃去江南避灾,便让人一路寻找。”

    “然而我的人到了江南以后才发现,这人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费了好一番力气,这才打探到消息,说有人在前往南越的路上见过她。”

    “南越?”

    那不是蛮荒流放之地吗?

    她去那里做什么?

    容镜一眼看出虞棠的心思:“听说是有人看见她儿子去了南越,她便一路去了那边,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她只剩下一口气了。”

    “养了小半个月,才堪堪养活,如今正缓缓往京都驶来,不要心急,秋狝之后,她便能抵达京都。”

    虞棠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多谢王爷。”

    “真见到她,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虞棠的心被这件事搅得如同沸水难以平静,她抠着手指:“等先见到再说吧!”

    正说着,虞棠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女眷的尖叫。

    这声音是卢夫人?!

    她和卢夫人从小在江南一起长大,来了京都后,虽然不对付,但一听这声音便知道绝对是她错不了。

    虞棠的眉头瞬间皱起。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发出这种惊恐的尖叫。

    “我去看看。”

    说着,她顾不得容镜,迅速起身朝外走去。

    容镜看着虞棠的背影,眉心微蹙,他修长的手指屈起,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一名暗卫从梁上翻下:“主子。”

    “让小姝护好她,别让她吃亏。”

    “是。”

    虞棠一出门就看到守在门口好奇往外探望的荷叶。

    “小姐你出来了啦?”

    “嗯,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虞棠到达假山后面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外面围观。

    男的女的都有。

    虞棠见状狠狠皱起眉头。

    她轻轻碰了碰身边的青桔:“去,通知长公主这边出了急事。”

    青桔离开后,徐幼君迅速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就见一贯穿着整齐华贵的卢夫人,此时头发散乱,金钗步摇落在周围。

    衣襟更是直接被扯开大片,若不是她双手紧紧抓住,此时只怕早已被人看了个精光。

    而周围人,全部指指点点地看着她。

    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个女人是疯了吧,大庭广众之下这幅样子这是要给谁看?”

    “就是,一个半老徐娘还不安生。”

    “别说,这卢夫人的皮肤还真白。”

    “哈哈哈,身段比脸好看,生育过的女人看起来就是更有滋味一些啊。”

    “卢大人有福啊,难怪这些年一直不肯找别的女人。”

    ……

    虞棠听着男人们调侃、嬉笑的声音。

    衣袖下的拳头无声攥紧。

    这群男人永远这么恶心。

    无论什么时候脑子里想的永远都只有占便宜。

    而女人,这个时候不想着如何帮扶,也帮着男人指指点点。

    “荷叶,先去找件衣服,不管款式,尽快。”

    说完,虞棠已经率走了出去。

    她脸上仍旧带着得体温和的笑:

    “怪不得四处都找不到人,原来是都聚集在这里了,这一堆破烂石头有什么可瞧的,不远处的流水亭,摄政王正等着诸位才子小姐曲水流觞作赏菊诗呢,还说作好了重重有赏。”

    “大家可莫要让摄政王久等了。”

    众人一听,摄政王邀请大家去作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卢夫人和狂徒。

    不过一会儿人便散的差不多了。

    荷叶这会儿也小跑着回来:“小姐,您要的衣服。”

    虞棠忙将衣衫给卢夫人披上,这才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男人。

    越看虞棠越觉得对方眼熟。

    良久,虞棠才想起来这人是谁:“王榷?”

    韩卓的师父?

    王榷?!

    怎么会是他!

    虞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榷一听到虞棠的声音,忙抬起头。

    “韩,韩夫人,韩夫人你可要帮帮我啊!”

    虞棠往后退了半步,转头对荷叶道:“先扶卢夫人离开,卢夫人的婢女呢?”

    荷叶左右瞧了瞧,都没看到人。

    虞棠也没瞧见人:“先扶去后面院里吧。”

    说话间,长公主已至。

    来的路上,她已经听青桔说完了事情始末。

    王榷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假山这里,错将卢夫人当成了相好,孟浪地扑了上来。

    卢夫人尖叫一声,他这才发现扑错了人,第一时间便给卢夫人跪下道歉。

    众人来的时候,便看到王榷跪在地上不停地给吓傻了的卢夫人磕头道歉,还扇自己的耳光,求卢夫人原谅。

    容姝厌恶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拔刀便要往王榷身上砍。

    她最厌恶男人管不住身下那二两肉。

    他自己管不住,她来帮他管!

    王榷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野蛮跋扈的公主的刀下时,一道倩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公主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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