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首辅和孙夫人统共生了三女一子。
女孩儿个个争气,出落得好看又大方,京城谁见了都得跨上几句。
反观那独子,不成器便也就罢了,偏偏不爱红妆爱蓝颜。
两年前,礼部尚书的夫人设宴赏花,孙夫人带了他去。
孙若麟长相出挑,不少女子看着都心动不已。
孙若麟对这些小姐爱答不理,竟然和礼部尚书的儿媳勾勾搭搭,亲密无间。
礼部尚书的独子知道此事后,怒气冲冲来找孙若麟,结果孙若麟竟然把礼部尚书的独子给强上了。
孙夫人听闻此言险些气晕过去。
半个月后。
又逢京都李家那诰命夫人做寿,孙夫人带了孙若麟去。
去之前孙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孙若麟这次终于不调戏有夫之妇了。
他改调戏未出阁的小姑娘了。
结果小姑娘的哥哥找上门来,他又把人哥哥给强了……
闹了这么几次,众人也知道这孙夫人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了。
大家见了无不绕路远行,就算有小姑娘一时瞎了眼,在看到孙若麟强了自家兄弟后,也纷纷醒悟过来。
孙夫人为此也打过几次。
可孙若麟说了,改不了,他就不喜欢女人,天仙来了都没用。
自那以后,孙夫人的头发是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甚至想要寻思。
孙若麟见母亲这般,倒也还算孝顺,答应了娶亲生个儿子。
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娶的女子,容貌上必得说得过去。
然而配得上孙若麟的女孩儿一听是孙家是给孙若麟提亲,二话不说便将人请了出去。
一等不行,孙夫人也试着换做二等人家。
结果孙若麟早早将二等家族的女儿得罪了个遍,到了最后,哪怕是普通人家听闻来提亲的是孙若麟,也跪在地上求孙家放过。
如今只要能成,那便是天大的喜事,何谈委屈。
“是谁家的姑娘?”孙夫人满脸激动。
王芸笑着淡淡道:“是卢二家的二姑娘,那日长公主设赏花宴,我远远的瞧了一眼这姑娘,长相上虽不及令媛那般国色天香,但姿色也算上乘,人又乖巧会说。”
“我让人悄悄去打探了一番,今年十六岁,还没给相看人家呢。”
“说是不舍得,想把孩子多留两年,实际上不过是想借着这个闺女攀个高枝儿,最好是能长长久久的。”
孙夫人闻言,微微颔首:“这卢二家的地位的确不高。”
不过很快,她又道:“若只为官这也简单,咱们便给他个官,来人,去请老爷回来,就说我和他商议麟儿的婚事,他若是不回来,便让他给他新娶的十八房小妾准备好棺材吧。”
说完,她亲昵地拉起王芸的手:“若此事成了,我便让老爷给你请个诰命,堂堂将军夫人至今也没个诰命,像什么话,等你有了诰命,我瞧你家那老婆子还敢不敢轻视、折腾你。”
王芸闻言只是笑笑:“多谢夫人。”
“谢什么谢,今天中午就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王芸苦笑着摇头:“不了,我已经答应了婆母中午同她一起用饭。”
“这些年,她还在为难你?”
王芸笑了笑,没说话。
孙夫人转头对旁边的婢女道:
“去把我柜台上那对翡翠耳环拿来。”
没一会儿,孙夫人的婢女捧着一对翠耳环走了过来。
孙夫人让婢女替王芸摘掉耳朵上原本的耳环,将新的耳环戴上:
“这对耳环是我今年寿辰,你婆婆送给我的,如今我把它送给你,你戴着它回去,她若是个拎得清的,便不会像从前那般折腾你。”
王芸感激一笑。
孙夫人继续道:“我这里还有事儿,就不送你了。”
王芸坐上马车后,二话不说直接将耳朵上的耳坠扯了下来。
“夫人,您这是干嘛,王夫人不是说让您戴着它,警示一下老夫人吗?”
“你觉得一对耳环就能让老夫人不折腾我?”
“你错了,看了这对耳坠子后,老太太只会更生气,然后变本加厉的折腾我。”
婢女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芸:“不会吧……那毕竟是首辅夫人,老夫人多多少少还是要卖她面子的。”
王芸没多解释什么。
小丫头的声音还在继续:“就算没用,这也是孙夫人的一片心意,孙夫人对夫人真心不错呢。”
王芸眼底露出一丝嘲讽:“不错?”
“奴婢说错了吗?”
“奴婢没记错的话夫人和孙夫人从小便是闺蜜吧,您和孙夫人还有好几对姊妹镯呢。”
王芸闻言脸上的讥笑愈发明显,却什么都没说。
当年她是王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文萱只是她的跟班。
而她和孙首辅,自小青梅竹马两厢情悦,两家人也都默许了他们的婚事。
可就在她及笄礼那天,文萱和孙伯远在她的闺房滚到了一起。
顾及着文萱和孙家的脸面,她没把这件事闹大,但和孙伯远的婚事也彻底告吹。
事后文萱不止一次地当着她的面哭诉,说对不起她。
可后来她无意间听到文萱和她的婢女聊天,才知道原来及笄礼那天的意外根本不是意外。
是文萱给孙伯远下了药,穿了她的衣服,这才和孙伯远滚到了一起。
嫁进许家这么多年,文萱不止一次地嘲笑过她当年如何掐尖要强,如今却让个乡野村妇出身的女人骑在头上。
这种借着给东西实则刺激老婆子让老婆子折腾她的手段她用了不下五次……
卢家。
卢寅坐在下首一言不发。
坐在上首的陆伯远刚要开口再劝,卢家的管家忽然站在门口道:
“老爷,孙家来人了,说是有要紧事请老爷回去一趟。”
孙尚书闻言眉头紧皱:“就说我还有事儿,让他们等着。”
卢管家继续道:“那位传话的说,您要是不回去,就让您给您的第十八房小妾准备好棺材。”
孙尚书闻言瞪大眼睛狠狠拍了一把桌子:“混账!”
“算了。”说完他转头看向卢寅:“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别那么倔。”
说完,孙伯远起身离开。
卢寅起身要送,孙伯远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不用送了,可卢寅仍坚持将人送到门外。
孙伯远一走。
卢寅身边伺候的小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可算是走了,不过这孙家出事出得倒是够巧,刚好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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