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和容姝正说着话,营帐的帘子从外面掀开。
虞棠看着走进来的贤妃,刚要起身行礼,便听贤妃道:
“别起了,伤的重不重?可有请太医瞧过?”
她走到虞棠跟前,担心询问。
虞棠笑着摇头:“看着唬人,没受什么伤,娘娘快坐,荷叶,给娘娘上茶。”
白梅坐在虞棠另一侧,看着虞棠肿起来的脖子,转头看向荔香。
荔香忙将药膏递给虞棠:“这是我家娘娘特意去找太医要的,消肿很厉害的。”
说着荔香将药膏递给虞棠。
“让娘娘费心了。”虞棠接过药膏。
白梅笑着道:“你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你不知道,看着那壮汉掐住你脖子的那一瞬间,我这心都要跳出来了。”
“还好公主和王爷出手够快,不过你反应也够快,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理智的拔簪子,戳进那人的眼睛,你走了之后,席上都在讨论你和公主。”
说完,她侧头看向容姝:“公主当真是女中豪杰,那么多男人都打不过的西唐勇士,公主不仅打败了他,还毫发无损,日后谁还敢小瞧公主。”
容姝低着头,脸上不见半点高兴。
她虽然打败了西唐的勇士,可却让虞姐姐受了伤,所以即便是赢了,她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白梅一眼看穿容姝的想法:“公主和韩夫人可真是姐妹情深。”
容姝侧头看向白梅:“阿梅和虞姐姐也是很好的朋友呀。”
白梅笑了笑:“是呢。”
正聊着,容姝的婢女忽然进来在容姝耳边低语了几句,容姝听完后让婢女率先离去,这才转头对虞棠道:“虞姐姐,我还有点事情,稍晚些再来看你。”
虞棠微微颔首,让她别着急,先去忙。
等容姝离开后,虞棠转头看向身侧的白梅。
她和白梅都是心思深沉不愿多话之人,这会儿容姝一走,虞棠和白梅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虞棠看着白梅水润微肿的红唇,端起茶盏低头喝茶。
她知道白梅有个情夫,大概是来探望自己之前,刚和情夫缠绵过一番。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嘴唇红肿。
细看之下,白梅的腰带和衣襟都有点偏,衣袖也带着褶皱。
贤妃不像是这么不仔细的人……
虞棠放下手里的茶杯。
“韩夫人不试试我给你带的药膏吗?”几乎同时放下茶杯的贤妃缓缓开口。
虞棠回过神来。
她让荷叶取来镜子,对着镜子涂抹起了药膏。
冰凉的药膏涂在红肿的脖颈上,不但没有清凉之感,反而火辣辣地烧疼起来。
虞棠不适地皱起眉头。
“瞧我这脑子,忘了和你说,这药膏比普通的药膏消肿效果要好一些,但也会疼一点,你要是觉得疼,我待会儿重新给你要一盒。”
虞棠笑着摇头:“没事,不算疼,不过这药膏好香啊。”
虞棠将药膏放到鼻尖轻嗅,淡淡的梨香入鼻,像极了贤妃给人的感觉。
白梅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香吧,我第一次用的时候也诧异了好久。”
“毕竟寻常的消肿药膏要不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要不就是难闻的药材味,闻都不想闻,更别提涂在身上。”
“荔香就把这件事跟谢太医提了一嘴,哪知道半月后,谢太医就调制出了这种带香味的药膏。”
虞棠看着贤妃眉眼温柔下来的样子,微微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贤妃在提到这位谢太医的时候,很不一样。
刚要细想,贤妃却忽然说起另一件事:
“对了,近日宫里的丫头们流传出了一件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儿?”
虞棠好奇地看着贤妃。
贤妃叹息一声,幽幽道:“是韩贵人给陛下下药,才能爬上龙床是事儿,也不知道这韩贵人得罪了谁,外面疯了一样再传,还穿得有鼻子有眼的,起初本宫是没放在心上的,可这谣言越传越不像话。”
“她不要脸,本宫却得维护陛下的体面,便降了她的位份,又罚了半年的俸禄,那些传谣的宫女,我也严惩了一番,可明面上这谣言是止住了,暗地里据说还在传。”
“本宫不想管那么多,可到底是特殊时期,不得不管。”
她揉着太阳穴轻轻叹息一声。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这些让你烦了吧?”
“可我也是实在不知道找谁去说了。”
“宫里的人你也都知道,大家表面和气一团,可谁又敢真把后背交给对方。”
说着她握住虞棠的手:“可你不一样,虞棠,你不是宫里的人,和你在一起,哪怕不说话,本宫也会觉得格外的舒服。”
“所以本宫总是会不自觉地说一些心里话。”
“本宫最近常常在想,若你是本宫的姐妹该有多好。”
贤妃字字真诚。
虞棠的手轻轻覆在贤妃的手背上:“只要娘娘愿意,娘娘随时可以找臣妾聊天。”
“只是臣妇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若是说错或者是说了什么让娘娘不开心的话……”
“快别这么说,你要是笨嘴拙舌,我们成什么了?”
拉着虞棠又聊了一会儿,贤妃注意到时辰不早了,这才提出告辞。
虞棠见她整个过程丝毫没有注意到衣襟有些微微松散,怕她这样出去惹人非议,到底忍不住婉转提醒了一句:“娘娘坐得久了,衣服似乎有些稍乱,不如整理一下?”
白梅闻言一愣,她低头一瞧,捂着额头轻笑出声,同时嗔怪地瞪了荔香一眼:“你这死丫头,衣服乱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提醒本宫,准是刚刚看长公主和那西唐壮汉比试的时候没注意仪态,这才把衣服弄乱了。”
说话间,荔香已经把衣服整理妥当。
从虞棠营帐离开,又走出了一段路,白梅这才缓缓开口:
“希望她能聪明点,别再让人传韩娇那些个烂事儿。”
荔香让身后的宫女远远地缀着,自己走在白梅身边:
“韩夫人是个聪明的,必然明白娘娘的意思。”
白梅轻柔着微微红肿的唇瓣:“她绝对知道我的事情了。”
“按计划做吧。”
“是。”
……
营帐内,荷叶绿芜刚收拾好桌上的碗碟。
虞棠看着正在帮忙铺床的荷叶:“韩娇的事情,暂时让咱们的人停手吧。”
荷叶手上动作不停:“奴婢明白了。”
等忙完手里的活,荷叶才注意到虞棠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她走到虞棠身边:“小姐,您怎么了?”
虞棠看着荷叶:“荷叶,你觉得贤妃人怎么样?”
荷叶歪着脑袋想道:“贤妃娘娘啊,奴婢觉得她就像玻璃罩子里的花,看得见却摸不着。”
“挺厉害的一个人吧。”
荷叶做出总结。
“怎么了小姐,贤妃娘娘是哪里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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