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闻言,心疼地捧起白洛的脸:“快去拿药膏来。”
“我是知道这虞棠的,菩萨面容,蛇蝎心肠。”
“做事最是恶毒绝情,且善于反咬一口。”
“你也是,明知道姐姐就在宫里,为什么不找姐姐呢?”
“白家如今就剩你我二人,这世上除了陛下,不会有人比你我更亲密。”
“你放心,今日这事,我定然不会让白白受了这委屈。”
白洛双眼感动地看着她:“姐姐,姐姐,呜呜呜……”
白梅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腿上哭泣,可在白洛看不到的地方,她眼底露出一抹不悦。
这裙子是针工局刚做出来的,她统共才穿了两回……
可想到自己又多了一枚对付虞棠的棋子,白洛眼底的不悦转为冷笑。
帮白洛脸上擦了药,又留白洛吃了饭,她这才让人送白洛出宫,临走还让人赏赐了白洛不少的东西。
等到白洛离开,白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
柚香担忧地看着白梅:“娘娘,奴婢总觉得这位白小姐不实诚……”
白梅转头看着白洛:“那又能怎样?”
“我不需要她太实诚,我需要的是一枚帮我挟制虞棠的棋子。”
白洛,刚好合适……
“去小厨房看看陛下的汤药炖好了没有,炖好了咱们就去见陛下。”
柚香急忙去做。
含凉殿。
容拂看着手里那封书信,眉头紧皱……
北池简直欺人太甚,不过是帮了他一点小忙,竟然想要狮子大开口。
刚将信件扔在一边,容拂就听太监禀告,说是贤贵妃来了。
容拂将信件压起:“叫她进来吧。”
白梅进来的时候,容拂正在看虞长宁给白洛请封的奏折。
“陛下身子还没好全就整日泡在奏折堆里,陛下不心疼自己,臣妾看着都替陛下心疼。”
“先把药喝了吧,不然太医们又该唠叨陛下不好好喝药了。”
说着,她将汤药往容拂面前推了推。
容拂将手里的奏折放下:“不急。”
“这个虞长宁,又在替这个叫白洛的女人请封。”
“他是闲着没事儿干吗?”
一连赏赐那么多人,如今一个小山沟出来的女人都要帮忙请封,真当国库是他家的?
白梅的手搭在容拂的太阳穴上,温柔地替容拂按摩:“有件事,臣妾没跟陛下说。”
“什么事?”
“这个叫白洛的姑娘,臣妾认识,今天臣妾还把她叫进宫了。”
容拂是知道这件事的,没有他点头,白梅真以为那么简单就能把人带进宫里来?
不过他还是配合地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哦?”
“你为什么要见她?”
“臣妾第一次在奏折上看到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陛下知道,臣妾二叔家有个庶女被过继到了嫡母名下,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身段也很不错,那年她来王府,陛下还夸她清纯貌美,陛下记不记得?”
容拂皱眉思考:“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不过朕记得,你那是个表妹,似乎是叫白……桐?”
“她原本的名字叫白洛,过继后才改叫了白桐,不过在回老家的路上遭遇山匪,虽然侥幸活了下来,脸却毁了。”
“好在当时她被一位好心的大夫收留,替她治好了脸,只是和从前不大相同,因此不熟悉的人很难认出。”
后面这段话,是白梅今日替白洛编造的。
匪窝的经历传出去太难听,不如改成毁容,合理,也更让人同情。
“陛下,洛儿今日和臣妾说了好多话,臣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容拂拉住白梅的手:“什么话还不能和朕说?”
“是这样的,白洛妹妹今日给臣妾说了好多好多她在东南和虞将军的事情。”
“臣妾看她谈到虞将军那模样,眉飞色舞,眼角含春,跟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得。”
“臣妾没忍住,悄悄问了句虞小将军对她如何。”
“谁曾想一问这丫头直接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趴在臣妾怀里,直说臣妾讨厌。”
“今日你又说虞将军接二连三地上折子帮洛儿请赏。”
“依臣妾看,这两人对彼此都有意思呢。”
“陛下,之前不是想着给虞将军赐婚,却怎么都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吗,依臣妾看,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了两人,虞将军心里必然对陛下感激不尽。”
容拂看着白梅那张温柔体贴的脸。
她当然知道白梅打得什么算盘。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
用一个无权无势的白洛,的确远比用孙伯远的女儿要好。
容拂可没忘了孙伯远对于自己女儿的婚事有多看重。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下旨赐婚的原因,直接下旨赐婚,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件事朕想想。”
白梅点头:“自然,毕竟这可是关乎虞将军和臣妾妹妹的幸福。”
“其实臣妾还想着,借这件事和虞姑娘化干戈为玉帛。”
“臣妾真的很珍惜虞姑娘这个姐妹……”
容拂眼睛上下打量着白梅:“当年朕给你赐这个封号看来果然没有赐错,梅儿当真是贤惠无双。”
白梅低头,羞赧一笑。
容拂顺势将人拉到怀里,捏着白梅的下巴,用力吻住。
……
虞棠原本想着单独请孙珍珠来虞府,虞夫人怕孙珍珠尴尬,提议扩大了宴会规模,也算是给儿子接风洗尘。
虞棠想着兄长回京,家里的确没正经办过一次宴会。
因此这两日一直在虞家帮母亲安排宴会的事情。
昨日忙到太晚,父亲让他留宿。
虞棠想着父亲几次开口,她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父亲的一片心意。
况且天色也的确太晚。
就住了下来。
谁知道回家住第二天就起迟了……
这也不能怪她,和容镜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早起请安,容镜也不让她早起,每日起来都是日上三竿。
胡乱戴好耳环,她匆忙出门,一边走一边对荷叶道:
“下次在家住,可不能这样随便了,要早些将我叫醒。”
“父母已经在饭厅等着了,我却刚起,传出去像什么话?”
荷叶看着脚步飞快的虞棠:“奴婢叫了,是小姐说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
虞棠:……
好吧,不怪荷叶。
怪容镜!
穿过花厅,又过了两道月亮门,虞棠这才见着饭厅。
她抬脚走近饭厅,就见母亲满脸柔和,父亲正读着今早刚到的抵报,虞长宁去军营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虞夫人柔和地朝着虞棠招手:“快来,叫厨房准备了你喜欢的水晶蒸饺,还有虾仁粥。”
虞棠见母亲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悄悄松了口气:“谢谢母亲。”
说着,她快步坐到虞夫人身边。
刚拿起筷子准备用饭,就见虞父将手里的抵报拍在桌上:“你总是这样娇惯她,迟早给你捅破天。”
“捅破天也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担着,我乐意,乖棠儿,不和这个老登一般计较,快吃饭。”
说着,虞夫人给虞棠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在盘子里。
虞父刚要瞪虞棠,却不想对上夫人那双刀子一样的眼睛。
顿时,本想说教的虞父讪讪闭嘴。
他拿起筷子,忍不住小声嘟囔:
“惯吧惯吧,你就惯吧,今天惯她,明日等孙家那个宝贝疙瘩进了府,我看你怎么端水。”
“不用端,两个都是我女儿,孙家那姑娘我看过了,一等一的好模样,和长宁当真是绝配。”
虞父是外男,没见过孙家那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孙伯远和孙夫人都是极好的模样,孙若麟长得也是风流倜傥,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未来的儿媳妇必然长得不差……
可想到孙若麟的名声,他还是有些顾虑。
刚要开口,就听外面下人禀告,说摄政王来了。
虞父脸上的松散悠闲瞬间被紧张取代:“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让门房递了帖子,说是来参加虞将军的接风宴。”
虞夫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可这也来得太早了点吧,我们都还没用早膳呢。”
虞府面色凝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摄政王何时出席过这种场合,你们先吃,我去前厅看看情况。”
虞棠看着一早上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的父亲,有点心疼:“要不父亲吃点东西再去吧。”
“傻孩子,一顿早饭和一辈子早饭孰轻孰重父亲还是分得清的。”
“快吃你的,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孩子少操心。”
说完,他步履匆匆朝外走去。
虞棠心虚地咬住虾饺:“爹这么怕容镜,我要是和他说容镜是他将来的女婿,他会不会吓晕过去?”
虞棠说话声音太小,虞夫人听不清她到底嘟囔了些什么:“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蒸饺真好吃。”虞棠咧嘴笑笑。
所以自己和容镜的事情还是先瞒着吧,横竖容镜最近给皇帝上了强度,皇帝现在怕是要被那堆奏折烦死,根本没时间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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