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镜居高临下地看着许静贞。
“掰开她的嘴。”
许静贞刚要求饶,惊蛰已经卸掉了她的下巴。
容镜将那碗燕窝直接倒进许静贞的嘴里。
“你要是敢吐出来,今晚你就会看到你母亲的尸体。”
容镜声音平缓,他不像是再威胁人,反倒像是在谈论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的确,在容镜的眼里,杀人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挣扎中的许静贞一下子就老实了。
她虽然厌恶王芸处处掌控她,可那毕竟还是她的生母。
明明是极其好喝的燕窝,可许静贞每一口都吞咽的极为困难。
眼泪更是不争气地从眼眶滚落。
容镜将空掉的玉碗丢在许静贞的脚边:
“虞棠从不曾亏待你。”
“她将你从教坊司救出,为了帮你脱籍,被迫和孤交易,怕你被人骚扰,她特意选了梧桐巷的宅子。”
“她诚心诚意待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陷害她。”
“许静贞,你还算是个人吗?”
容镜不敢想今日接过这碗燕窝的不是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鹤顶红毒发极快,燕窝里放的量虽不至于迅速至死,却也是奔着要人命的剂量去的。
就算被人救回来了。
身体多多少少也会落下残疾。
对方会因此恨上虞棠。
会报复虞棠。
可虞棠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清楚。
许静贞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烧得生疼。
她看着满眼杀意的容镜,心里始终想不明白,容镜是怎么知道里面放了毒的。
她也顾不得去想容镜是怎么知道的,她挣扎着往外爬,她的马车上有大夫,只要上了马车,大夫就能救她。
惊蛰看着许静贞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因为疼痛跌到在地上。
他转头去看容镜:“主子,要拦住她吗?”
“不用管,她能活下来是她命大,活不下来,就丢出京城,这辈子都不准她再回来。”
“还有她那个母亲也一并丢出京城。”
惊蛰低头应是。
他转头看向已经爬出门去的许静贞,心中暗骂愚蠢。
送东西前都不知道打听打听主子的喜好吗?
主子讨厌极了燕窝。
平时碰都不肯碰一下。
只有虞小姐捉弄主子,让主子喝燕窝的时候,主子哪怕讨厌,也会认认真真的喝完。
而今日虞小姐走的时候已经踹过主子了,自然不可能再让人送燕窝过来。
再说了,虞小姐暂时还没考虑给王爷名分。
自然也就不可能半夜三更让别人给王爷送东西……
等等。
惊蛰转头去看容镜:“主子,她知道您和虞小姐的关系了?”
容镜皱眉看着惊蛰:“你最近出门都不带脑子吗?”
如此明显的事情,他现在才反应过来。
听说蠢会传染,最近还是把他派出去吧,免得传染自己。
“那,那需要帮您和虞小姐封口吗?”惊蛰急忙找补。
容镜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惊蛰:“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如果几天后你还是这么蠢,以后就让霜降顶替你的位子。”
说完,他快步离去。
惊蛰看着容镜的背影忍不住挠头,他哪里问错了?
虞小姐不一直都不想公开吗?
“蠢东西。”门口传来霜降嘲讽的声音。
惊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霜降:“好端端的你骂我做什么?”
霜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主子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虞小姐的关系,要不是虞小姐不让说,你信不信主子能亲自下场散播谣言?”
而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送上门来,这个蠢货竟然要帮主子封口……
主子只怕刚刚掐死惊蛰的心都有了吧……
被霜降这一提醒,惊蛰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向霜降:“还是你脑子好使。”
霜降懒得搭理他:“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闲聊,还不快去跟着人,人丢了我看你怎么向主子交代。”
惊蛰哦了一声,这才去追许静贞。
霜降看着惊蛰的背影,无奈摇头,直到惊蛰背影消失,他才抱着剑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休息。
……
屋里。
虞棠还没睡,她靠在床头看着从容镜那边随手拿来的秘史。
这些都是起居郎记录的,比外面那些话本有趣一百倍。
虞棠正看到前朝皇帝强睡了自己的儿媳,被儿子发现后,拔刀怒砍自己的儿子。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手里的书忽然被人抽走。
虞棠一抬头,就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容镜正坐在自己的床边。
“说了多少次,下次看书床头多点几根蜡烛,这样昏暗的灯光,眼睛要不要了?”
虞棠自知理亏,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让你今天晚上让你回自己的王府吗?”
容镜将那本前朝秘史扔到床头:“本来是睡下了的,被人吵醒了,往里挪挪。”
虞棠顺着容镜的意思,往里挪出一个身位。
容镜利落上床,长臂将虞棠捞进怀里。
温软的触觉以及熟悉的馨香一下子填满容镜空虚的心。
他下意识将怀里的虞棠抱得更紧。
“谁敢吵你,不要命了?”她靠在容镜怀里。
大抵是因为深夜赶路,容镜的身上有些凉。
若是平时,她早就将容镜推开,或者是扔给他两个汤婆子,让他先把身体暖和过来再抱自己。
可今晚的容镜明显藏着心事,因此她没推开容镜,反而将他抱紧。
“阿棠,我让人把王芸和许静贞送出京城了。”
容镜本来不想说的。
可他怕有人钻空子,造成误会。
到那时候自己再跟虞棠解释,心结和误会已经生成。
既然是能预见的漏洞,不如提前堵死。
“送出去就送出去了呗。”
这有什么?
许莽当初得罪了那么多人,现在不少人都等着许莽人头落地后,狠狠羞辱许家女眷一番。
还有许家那群女眷也不是好相处的。
前几日她还听说许莽他娘又去找王芸要钱了。
把家里好一通打砸。
王芸本身就没多少钱,许家老太太这样隔三差五的要钱,最多到年底,她就会被许老太太彻底掏空。
她也劝过王芸,让王芸带着许静贞走。
可王芸不听。
她和王芸只是盟友,算不得朋友,又差着辈分,很多话并不方便多说。
见王芸听不进去,她也就没再多劝。
何况容镜送她们娘俩走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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