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里边请。”虞夫人笑着道。

    一旁的虞长宁伸手扯了扯妹妹的衣袖,低声道:“你也没说会带他回来啊。”

    “我和阿凝都回来了,留他自己一个人在家过年你觉得合适吗?”

    虞长宁撇嘴:“你就护着他吧!”

    虞棠挑眉:“只许你护着你的心上人不许我护着我的,这叫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走在前面的容镜听着虞棠那句心上人,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幸福,如此简单。

    虞父也想出门等女儿。

    只是碍于做父亲的面子。

    站在饭厅里,他指挥着婢女将虞棠喜欢的饭菜摆放在虞棠面前。

    末了,看了一眼虞棠面前摆放的普通碗筷皱起眉头:“去,让厨房把那套老爷子送来的玉碗拿来,筷子也给换成象牙的。”

    虞父一向是个不喜欢奢侈的。

    家里用饭鲜少用这种名贵的器皿。

    看着下人把碗盏都换了,他焦躁地坐在椅子上朝外张望。

    见人还没来,又起身站在门口。

    来回踱步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脚步跨出了厅堂。

    饶过前厅,虞父便听到夫人和女儿说说笑笑的声音。

    虞父忙转身背过手,装作不经意地欣赏着家里的盆栽。

    “外祖,外祖,阿凝回来啦~”

    容凝的声音险些让虞父没崩住。

    他感受着外孙小炮弹一样扑到自己身上。

    虞父险些没崩住自己严父的模样。

    他转过身,抱起外孙的同时忍不住打量。

    “瘦了,阿凝受苦了。”

    女儿和容镜去了豫南后,阿凝基本上都是在府上住着的。

    每日他都盯着外孙吃饭。

    把外孙喂得白白胖胖的。

    刚刚上手一抱,那份量轻了不止一点。

    “阿凝没有受苦哦~”

    “外祖,阿凝在豫南看到了好多好多。”

    “那边的百姓可喜欢娘亲和爹爹了,阿凝逛夜市,捏糖人的伯伯听说我是阿娘的孩子都不要我钱,还给我捏了一个超级大的糖人!!”

    “还有买花灯的伯伯,他把最漂亮的花灯都送给阿凝了。”

    “外祖放心,阿凝有记着外祖和娘亲的教导,阿凝让人给爷爷伯伯钱了。”

    虞父目光柔和地揉了揉阿凝的头发:

    “阿凝真棒。”

    他知道,此次女儿为豫南做了许多事情。

    哪怕没有万民伞。

    光是看从豫南传回来的抵报也足矣让人明白。

    这一次他的棠儿到底为豫南付出了多少。

    钱,赈灾物资,安抚灾民,安排岗位让豫南的百姓能够有生存的机会。

    朝廷的人哪怕不想承认,可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也不得不承认。

    他的女儿做的比他们都好。

    没有棠儿出钱出力,豫南的灾民肯定是要暴乱的。

    虞棠看着抱着容凝的父亲,心里多少有些惶恐不安:

    “父亲,女儿回来了。”

    当初她一声不吭离开,父亲也曾写信让她回京,可她并未按照父亲的意愿行事……

    虞父看着虞棠拘束不安的样子,嗓子里犹如卡了一根刺。

    他想和女儿亲近,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能淡淡回应:

    “嗯,回来就好。”

    话音刚落,他才注意到回来的不止有棠儿和外孙。

    看着站在女儿身边高大的男人。

    虞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是虞夫人了解自己的丈夫:“愣着干什么,请王爷进屋吃饭。”

    虞父回过神来:“哦哦,王爷里面请。”

    “伯父不必客气,您请。”

    虞父多少有些不自在,可想到容镜和自家女儿的关系,到底没再推辞。

    一顿饭,有虞棠和容凝活跃气氛饭桌上很快便活跃起来。

    虞家没有食不言这一套。

    饭桌上说说笑笑,虞棠和容凝会捡在豫南的趣事儿来说。

    尤其是容凝,夸张的语气配上那张可爱的脸,瞬间萌翻一整桌的人。

    吃过饭,虞父叫容镜去书房下棋。

    虞棠则是和母亲一起去了房里。

    虞长宁带着容凝在院子里舞刀弄枪的。

    虞棠坐在暖炕上,茶几上摆着两碟她喜欢吃的点心,茶水也是她偏爱的花茶。

    虞夫人指挥着婢女从箱子里翻出花样子摆在虞棠面前。

    “看看,喜欢哪些都挑出来。”

    虞棠放下茶水,看着眼前的花样,有龙凤呈祥,鸳鸯戏水,并蒂莲……

    都是些新婚用的花样子。

    虞棠一下子想到了虞长宁和孙珍珠。

    “给兄长和珍珠准备的?”

    虞夫人将手里剩下的几个花样放在桌上:

    “想什么呢?”

    “嫁衣咱们这边已经让人送过去了,盖头的花样是孙家决定的,这是你的。“

    “我的?”

    “怎么?你把人都领回来了,还不想想日后的事情?”

    虞夫人对女儿的迟钝很是无奈。

    虞棠对自己的绣工还是了解的,她放下手里的花样子:

    “这让绣娘准备就好,我的绣工又不好……”

    “不好也要挑出样子来,让绣娘赶制。”

    虞夫人也没指望自己的女儿能亲自去绣花。

    毕竟女儿绣工什么样她心里门清。

    虞棠单手撑着腮,左手举着花样,她觉得这花样都挺好的。

    随手选了几张出来。

    刚要递给虞夫人,额头冷不丁被虞夫人屈指弹了一下。

    不疼。

    能感受到母亲刻意收着力道。

    “大婚的事情你就这样马虎啊。”

    “王爷可有说什么时候来提亲?”

    “又给你一个什么位份。”

    她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如今女儿将人领了回来,该问的自然要问。

    聘礼多少她不在乎。

    只要面上过得去,容镜对她的棠儿好就够了。

    但只对棠儿好那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提亲是王爷对棠儿的态度。

    而位份,则必须挣。

    若容镜只给棠儿一个妾位或者连妾位都不给。

    只当外室养着。

    便是女儿不舍得,她也必须让女儿断了这份感情。

    她见过太多所谓真爱,婚后被正室欺压拿捏,活活磋磨死的。

    她的棠儿可万不能走那条路。

    虞棠知道母亲在担忧什么:

    “日期还没定下来,至于位份,我只做正室。”

    “那他可应了你?”

    虞棠颔首:“应了的。”

    虞夫人听到容镜应了,狠狠松了一口气。

    她相信容镜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他应了,便一定会做到:“那提亲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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