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过突然,虞棠有些累,便靠在容镜的肩上睡了过去。

    容镜轻轻给她肩上搭了一件毯子,握着虞棠的手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行驶到王府门口,虞棠没睡沉,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到了吗?”

    “嗯,今晚是回王府还是回你母亲那边?”

    “现在是在哪?”

    “王府。”

    “那就王府吧。”虞棠打了个哈欠。

    王府距离虞家不算太远,可她实在是太困了。

    “好。”

    虞棠刚准备起身,人已经被容镜横抱起。

    虞棠下意识勾住男人的脖颈,同时靠在男人的肩头:“我睡了,你回去后别忘了帮我卸妆。”

    “好。”

    睡过去之前,虞棠心头升起一个疑惑。

    她身体有这么容易困吗?

    以虞棠的体质确实不容易困,可她的身体被子蛊寄生,不到半个时辰,母蛊便死亡,又吃了解毒丸,整个过程很快,可身体却承受了很多。

    容镜抱着虞棠一路进了卧室,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才转身出去嘱咐管家带上自己的书信亲自跑一趟虞家。

    他知道,今晚虞棠不回去,虞家肯定会担心。

    虞家一个个都是脸硬心软。

    刚刚影卫说,容拂若是做得再过分点,虞父和虞长宁怕是会直接翻脸。

    管家带了信,骑着自己的小毛驴朝着虞家走去。

    他到的时候,虞父他们才刚到府里。

    不过他在府外的石狮子旁边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穿着兜头的披风,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犯错了被罚的婢女,很不起眼。

    要不是老管家眼尖,他缓步走到孙珍珠面前:“孙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孙珍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

    她更加紧张地握住手里的木质灯杆。

    对方笑着开口:“我是王府的管家,您不必害怕。”

    “您在这里,是等虞小姐?”

    他知道孙珍珠和他家王妃曾经要好过,后来她出了那档子事儿……

    是个命苦的孩子。

    “嗯。”孙珍珠想着兄长的话,想问一问虞棠怎么还不回来,却因为父亲和摄政王是敌对关系,只能低头闭嘴。

    她很后悔宫宴上自己早早离席的行为。

    她该在棠姐姐后面走的。

    这样,棠姐姐出事儿的时候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王妃今晚不回来了。”

    “那她去了哪?”

    “在王府,孙小姐如果想去的话,告诉老奴一声,随时都能去府上见王妃。”

    孙珍珠是想去的。

    “虞姐姐现在还好吗?”

    “这老奴就不清楚了,孙小姐如果好奇,可以亲自去看看,王妃应该也很希望见到您。”

    孙珍珠纠结地咬着下唇。

    她自然是想去的,可她今日在宴会上并未帮虞姐姐说话,还和贤妃她们坐在一起。

    虞姐姐心里肯定会讨厌她吧……

    “不用了,有王爷照拂,虞姐姐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她感谢管家特意告知,这才提着灯离去。

    老管家看着孙珍珠的背影,刚要叫住她,告诉她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走不安全,他送她回去。

    余光却注意到墙上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不是暗卫,瞧身形似是虞家那位大公子。

    他和孙小姐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不会被孙小姐发现,却也不会在孙小姐发生危险的时候能够及时现身。

    是个妥帖的人。

    老管家在心里默默做出评价。

    既然有人送这位小姐回去,那他自然也不用再去操心。

    他牵着自己的小毛驴朝王府的方向走去。

    虞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只是身子仍旧沉沉的,像是灌了铅。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虞棠听到有风雪的声音灌进来,配合今日乌黑的室内。

    虞棠猜着今日可能又下雪了。

    铜盆落在架子上,只发出轻微的动静。

    虞棠翻了个身,看茉香和几个婢女忙碌的身影。

    没一会儿绿芜掀开床幔:“小姐醒了怎么不出声?”

    “不想动弹。”

    “扑哧。”

    虞棠歪头看着绿芜,不解:“你笑什么?”

    “您从前可从来不懒床。”

    “不过今日的风雪够大,可适合睡觉了,小姐也该享受享受了。”

    虞棠从床上坐起来:“下雪适合涮锅子吃。”

    “那奴婢让厨房的人去准备。”

    “王爷下朝还没回来?”

    “没。”

    “嗯,估摸着今天也不会回来的太早。”

    毕竟昨日里自己惹了那么大的烂摊子……

    说不准午饭都不能回来吃了。

    既然如此……

    何不去找容姝!

    虞棠想起容姝昨晚还被容拂打了一巴掌,也不知道消肿没有。

    她换下亵衣,洗完脸让人准备马车去公主府,晚上再吃涮锅子。

    公主府离着摄政王府不远。

    半柱香的时间便看到了公主府的大门。

    她换衣服的时间已经有人递了帖子,此时容姝身边的大婢女站在门口等着她。

    下了马车,婢女撑着伞扶着虞棠从车上下来。

    进了大人,绕过影壁,穿过前厅,刚拐进右侧月亮门,虞棠便见着一个穿着雾蓝色褂子的清秀少年抱着厚厚一沓账本往前面屋里走去。

    少年衣裳洗的发白,仔细看还有些起球,一看便知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联想到之前容姝说的那位少年,虞棠一下子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看着的确不像是个轻浮的骗子。

    只是眼神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似乎有些觑觑眼?

    虞棠收回目光,跟着婢女又过了几道小门,这才进了容姝的院子。

    虞棠一进门便脱了厚重的大氅,又将手炉递给旁边的婢女,打趣道:“进你这公主府一趟可真不容易,七拐八拐的,刺客来了都得迷路。”

    容姝正坐在塌上看美男图。

    闻言眉梢轻挑:“那是你没好好逛过我哥府上,好嫂子。”

    她那句好嫂子打趣意味同样浓烈。

    虞棠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你撕了我的嘴我也要叫,嫂子,嫂子,嫂子!”

    “快闭嘴吧,昨日怎么没叫容拂打死你。”

    容姝笑呵呵地将手里的画卷收起,交给一旁的婢女,同时黏在虞棠身上:“他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虞棠不与她玩笑,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昨日她被容拂打过的那半边脸,已经消肿了,今日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可她记得容姝嘴里是破了皮的。

    偏她是个爱吃辣的:“这两日管住嘴,别吃辣。”

    容姝瘫在罗汉床上,蔫哒哒的:“那你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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