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宁你给我闭嘴!”
“你就知道维护她!”
虞棠实在不想再听下去,转身便走。
虞长宁见她披风都没穿,外面还在下雪,他忙拿了手炉和披风追出去。
“爹和娘就是那性子,你别往心里去。”
虞长宁给她将披风穿上。
虞棠看着兄长笑着点头:“我知道,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虞长宁将手炉塞进她手里:“我劝劝娘。”
没用的。
虞棠在心里说。
母亲认定的事情,谁都不可能更改。
“珍珠的身体有哑医调养,再吃几个月的药差不多就能恢复了,你和她好好说说,若她真不想……”
虞棠没说后面的话,可大家心里都懂。
虞长宁马上要回东南,可能一年都不会再回京城。
她到底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可不是她的事情,她乱掺和没用,最终还是要看孙珍珠的意愿。
眼看着雪越下越大,虞棠见兄长没穿披风也没撑伞,便道:
“快回去吧,你晚饭都没吃多少,我先走了。”
“好,你们路上慢一些。”
虞长宁的嘱托简短而暖心。
虞棠上了车,拉开车窗,容凝探出头来,乖巧道:“舅舅再见。”
虞棠也冲着虞长宁摆手,示意他快回去。
“走吧,阿凝要照顾好你母亲,监督他每日按时用饭,知道吗?”
容凝重重点头。
马车渐渐驶离了虞家大门。
虞棠将车窗关上。
刚坐稳,一只剥了壳的鸡蛋被塞到她手里:“娘亲快吃,你在席上都没吃饭。”
他看得清楚,好几次都想给娘亲夹菜,可他的位子离着娘亲太远了。
虞棠感受着那只温热的鸡子,冰冷的心灌入温水,渐渐温热起来。
“小殿下真贴心。”她席上只顾着吃气,都没注意到小姐没怎么用饭。
容凝软乎乎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
她靠在虞棠怀里,忽然鼻尖闻到了糖炒栗子的香气。
他低头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绿芜姐姐,你下去买包糖炒栗子好不好?”
绿芜以为是他嘴馋想吃,没接银子:“奴婢这里有呢,小殿下的银子还是自己存着吧。”
说着,她叫停了马车。
迅速下车朝着炒板栗的摊贩走去。
绿芜一走,容凝展臂抱住虞棠,他手短脚短,只能勉强抱住虞棠。
“娘亲,我们以后少去外祖母家好不好?”
虞棠低头看着容凝:“为什么,阿凝不喜欢外祖母?”
“不喜欢,外祖母总是抢阿凝给娘亲的东西。”
“外祖母也不尊重娘亲。”
“外祖父也凶娘亲,只有舅舅护着娘亲。”
其实他得了好多次小红花了,他每次都想给娘亲。
但每次只要一到外祖母家,外祖母总会把小红花要走。
哪怕他再三强调这是要给母亲的,外祖母最后还是会强势拿走。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
其实最开始外祖母还是很好的。
这些小事也不值得放在心上。
可是今日他看到外祖母为难母亲,便再难对外祖母生出亲近的感觉。
再联想到之前外祖母说母亲的坏话。
他软乎乎的手臂将虞棠抱得更紧。
他不想娘亲受委屈。
可偏偏那人是娘亲的生母。
“娘亲要是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爹说情绪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
虞棠弯腰,在容凝额头上亲了一下:“好。”
“今日的课业重吗?”
说起课业,容凝缓缓摇头:“不重的。”其实蛮重的,但是他要快点学习知识尽快成长。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母亲,而不是看着母亲被人欺负,无能为力,甚至自己也变成欺负母亲的一员。
虞棠将容凝抱在腿上:“刚好,娘亲今日的奏折还没批,待会儿你写作业,娘亲批奏折。”
“好,阿凝和春生陪着娘亲一起,还要让小厨房准备莲子羹。”
虞棠捏了捏容凝的鼻尖:“就知道护着你的春生。”
容凝喜欢甜食,却不喜欢莲子羹。
相反,春生很喜欢。
想到春生那孩子,虞棠缓缓道:“那孩子好久没见她娘亲了,休沐日你陪他回去渐渐他娘亲。”
容凝心虚地贴在虞棠胸口。
他没好意思说,其实他们经常溜出宫去偷看春生的母亲。
春生帮母亲擦桌子,他还帮忙搬板凳来着。
不过比起帮忙,他更像在帮倒忙……
这汇总糗事绝对不能让娘亲知道。
……
御书房灯火通明,两个孩子用了大半个时辰便写完功课。
虞棠本以为两人会手谈两局或者是拆九连环玩。
然而俩孩子给她看完当日的功课后,又迅速学习起了明日的功课。
两个孩子在学习上格外爱攀比。
今儿你多写了一张大字,明儿我便要写两张,一定要超过你。
今日你背了一篇文章,明天我就背两篇。
就是累了太傅,可能连夜备好的教案第二天根本派不上用场。
虞棠坐回到桌案前,继续批阅奏章。
西洋钟咚咚响了两声,虞棠才回过神来已是十二点了。
她一抬头,容凝和春生已经趴在暖炕上睡着了。
两人的功课散落了一桌。
虞棠放下最后一份折子:“把阿凝和春生的功课整理好,送回去休息吧。”
这样睡一晚上,胃先撑不住了。
看着太监将春生和容凝抱走,虞棠刚准备回去沐浴,一只信鸽落在了窗户上。
虞棠看到那信鸽腿上绑着的信件,不需要她吩咐,外面守着的太监已经机灵地将信拆下,将信鸽送回到鸽笼休息。
信件由王福传进来。
虞棠低头拆信。
是容镜的字。
简短几字交代了行军至何处,又交代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最后是一句不正经的话,虞棠的脸瞬间红了大片。
她刚想将这纸条扔进火盆里,想了想,还是不舍得,最终收在了御书房的匣子里。
翌日早朝结束。
虞棠去给那位西太后请安。
下过雪的宫道随处可见扫雪的宫人。
一进西太后的暖阁,虞棠便看到这位太后正冷着脸在翻金刚经。
她着实不像个吃斋念佛的人,一身冷冽的气质更适合提刀杀人,比容姝更像武将。
见着虞棠,她放下手里的经书:“知道你忙,不必日日过来请安。”
“这是晚辈该尽的职责。”
“你倒是懂事,容镜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气。”
长得美,又懂事,会来事,脑子好使,如今她名义上是皇后,实际和女帝没什么差别。
若她当年的孩子没死,也该像虞棠这般大了吧。
想到自己死去的女儿,西太后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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