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正准备进屋,寂静的人群忽然有人跪了下来。

    “菩萨,我看到菩萨了!”

    “虞小姐是菩萨转世!!”

    这话不知是谁先开始说的,也不知是谁先开是跪的。

    原本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呼啦啦跪了一片,纷纷朝着为虞棠磕头。

    从前他们没见过虞棠的面容。

    但多多少少都忍不住猜测了一番。

    大部分人都觉得,虞棠的面容应该是有什么缺陷。

    毕竟若是长得好看,谁会戴帷帽。

    只是今日帷帽被风吹起,哪怕只有惊鸿一瞥也足矣让他们看清,虞棠那清丽脱俗,宛若仙人的容貌。

    这样惊艳的一张脸,确实不适合暴露。

    等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不自觉地跟着那群老奶奶们一起膜拜。

    的确。

    长得那般伟大,又救活豫南几十万百姓,不是菩萨又是什么。

    虞棠回过神来便去搀扶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老奶奶。

    老奶奶一头白发胜雪,虞棠生怕她把骨头架给磕散了。

    让人将老奶奶送回去,虞棠看着周围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一瞬间有些无措。

    百姓们太过热情,每个人都在叫着她的名字,虞棠自诩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这样才场景还是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她只能去将跪在地上的百姓搀扶起来,耐心解释:

    “我不是什么菩萨转世,我只是普通人,豫南受灾,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在出力,薛知府,摄政王,还有京都的首辅孙大人,每个人都在为大家忙碌。”

    虞棠已经很用力的在说了,可架不住众人的声音太大!

    就在她不知如何应对眼前场景的时候,一只将她拉到高大的身影后面。

    虞棠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小山似稳重的背影令人安心。

    “你们吓着她了。”

    “没什么事情都散了吧,本王和王妃,还有很多话要说。”

    说完,他转身拉着虞棠进屋。

    膜拜虞棠的百姓被容镜那罗刹一般的气势震住。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虞氏商行早已大门紧闭,哪里还有虞棠的身影。

    忽然,商行的大门微微拉开一条缝隙,一只手臂将一块写有打烊的牌子立在门外。

    怕位置不正,那只手将牌子往中间拉了拉。

    “好端端的怎么就打烊了呢?我还想来虞氏商行买点布料呢。”本来只是来凑个热闹的路人甲满脸可惜。

    “就是就是,我的胭脂刚好用完了,我也想来买点呢。”胭脂堆成山的姑娘也跟着无奈叹息。

    “这打烊打的也太快了。”

    周围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都想多看看虞棠。

    那样神圣伟大的一张脸,谁会不喜欢呢……

    “话又说回来,原来余小姐真是摄政王的王妃。”

    “早先听人说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如今王爷亲口承认,般配,当真般配!”

    “般配什么般配,咱们虞姑娘那是天上来的神仙,王爷罗刹一样,哪里般配了。”

    “也只有罗刹才能护好笑脸观音呀。”

    ……

    屋里,虞棠还惊魂未定。

    她看着容镜,好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容镜掀开虞棠的帷帽,将那张脸完全暴露在空气里,他贪婪地望着虞棠的面容,心里有一丝丝自己宝贝被众人窥探的不悦。

    更多的却是为虞棠感觉自豪,他喜欢的人,被众人爱戴着,敬仰着。

    她是世上最好,最独一无二的。

    “我笑你笨,我是你王妃这种事情,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怎么今天当众说出来了。”

    容镜一把将虞棠揽进怀里:“孤说错了吗?”

    “你可是与孤签了契约书的,要孤读给你听吗?”

    虞棠生怕他不管不顾真当众读出来,忙伸手捂住容镜的嘴巴:“好了,不准读。”

    容镜拉开虞棠的手:“听王妃的,不读。”

    “你好黏糊啊容镜。”

    “你不喜欢?”

    “还好吧……”虞棠嘴硬道。

    晚饭时,虞棠听管事的说外面人已经全部散了,只是薛兰仍旧跪在外面。

    虞棠准备夹菜的动作一顿。

    豫南的夜冷的彻骨。

    此时坐在屋里都能听到外面狼嚎一样的风声。

    薛兰穿得并不算厚实,这样冷的夜,再多跪一会儿怕是命都没了。

    “让她走吧,这次事情我不再计较。”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薛知府断后。

    若是那样,未免寒了为容国效力的文武百官……

    不到一盏茶,管事的去而复返,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满脸为难地看着虞棠。

    “小姐,她不肯走,她说小姐如果不见她,她宁愿跪死在商行的门前。”

    “她还说,她是真心实意来给小姐道歉的,还希望小姐能不计前嫌,见她一面,小姐若是信不过她,可以让人搜她的身,或者她当众脱了衣服给虞棠看。”

    她话说到这个地步,虞棠也不好再说什么。

    “请她进来吧,告诉她,我只给她一盏茶的时间。”

    说话间,虞棠夹起面前的沸腾鱼片。

    鱼肉鲜嫩,虞棠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晚上容镜说好陪她一起吃饭,可饭前收了惊蛰的密信,便又匆匆走了,还说什么不与她一起用晚饭了。

    哼,好像她多喜欢和他一起用饭似得。

    薛兰在外面跪了两个多时辰,冷得浑身都在打哆嗦。

    见到虞棠后,她却仍旧无比规矩地行礼我:“晚辈特来给虞小姐赔罪,晚辈知道,今日伤了虞小姐纵使说一万句抱歉,都难以抵消罪过,是晚辈和母亲识人不清,错信了奸人的话,这才误伤了小姐。”

    “虞小姐,还请您给我和母亲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小姐用来赎罪。”

    绿芜听着薛兰的话,忍不住侧目。

    她对这位薛小姐仍旧抱有很强的戒备之心。

    她更不信一个人一日之内态度会转变如此之大。

    怕小姐心软,她忙给小姐夹菜:“小姐,王爷走之前特意交代您要多吃一点。”

    “先吃饭吧,不好好用饭,王爷回来又要责怪奴婢没好好监督小姐用饭了。”

    虞棠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饭菜:“绿芜,你这是把我当猪养了吗?”

    绿芜瞬间瞪大眼睛:“小姐说得这是哪里话,猪要是都像小姐这般挑食,只怕三年都养不出一头肥猪。”

    虞棠:……

    不愧是你……

    揉着太阳穴,虞棠看着仍旧在不停给自己夹菜的绿芜:“我忽然想起晚上约了明华堂的掌柜谈生意,你帮我去看看衣服都准备好了没有。”

    绿芜不情愿地放下筷子。

    “那我去帮小姐检查,我回来以后,小姐要是没吃完,那奴婢就告诉王爷,今天小姐没好好吃饭!”

    “快去快去,我保证你回来我都全部吃光。”

    绿芜闻言这才拎着裙子快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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