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严重怀疑原身是不是被赌场的打手打的太狠伤到根本,生不出来了。

    周童生安抚好两名妾室,抱着周全,满脸笑容的从隔壁屋回来。

    看到周诚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尴尬的摸摸胡子,端起一本正经的神情。

    “这大冷天的不在家好好待着,跑来做什么?”

    周全爬到周诚身边喊了声大郎哥。

    周诚应了声,摸摸他的脑袋。

    瞧着周童生转瞬间就年轻了十岁的神态,心像是一大锅冒着泡的醋,幽怨的从簸箕里摸了颗松子放嘴里。

    皮笑肉不笑道:“来恭喜三爷爷又要当爹了,三爷爷真是老当益壮啊,明年就有两个孩儿,恭喜恭喜。”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老头还挺能干。

    周童生在周诚一副别装了,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下,老脸臊得慌。

    当初他信誓旦旦的跟周诚说自己不好女色,结果把人带回来第二天就圆了房。

    林氏年氏没有身子还能圆得过去,这下不承认也不行了。

    被晚辈看了笑话,周童生不是不尴尬,事已至此,只能厚着脸皮道:“多谢!”

    谢氏笑道:“刘郎中说林氏怀的许是双胎。”

    谢氏是真高兴,她早就过了拈酸吃醋的年纪。

    林氏和年氏都是性格温顺的女子,拖到这个年纪找不到婆家,主要是长的不大好看,瞧着也不好生养的样子。

    看上她们的,她们又看不上人家,阴差阳错,蹉跎了年华,不就被强行婚配了么。

    谢氏瞧中两人干活利索,为人处世还行,对她也足够尊敬。

    周全身体不好,她担心她和周童生走了,周全无依无靠。

    周诚知恩图报,宽厚善良。

    可她始终觉得周诚不会一直待在大营子沟。

    林氏和年氏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降生,将来叔侄能互相帮衬。

    她也能走的安心。

    周诚:“”

    “大郎,你家那三位有没有好消息?”谢氏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诚对周童生微微一笑,谎话信手拈来,毫不心虚道:“我们还没圆房。”

    如此一来,倒显得周童生的急色和虚伪。

    谢氏夸道:“大郎对芸娘倒是个长情,不过,既然把人带回去了还是不要冷落了才好。

    况且你和芸娘现在膝下无子,早点生个儿子对你和芸娘都好。”

    周童生涨成关公脸。

    “三奶奶说的是,芸娘也劝过我,我会好好考虑。”周诚一本正经道。

    用无比诚挚的目光迎接周童生怀疑的目光。

    周童生理亏,率先败下阵来。

    互相伤害后周诚心里舒坦多了,闲聊几句就走了。

    出来就遇到挎着药箱的刘郎中。

    周诚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刘叔,谁生病了?”

    刘郎中笑道:“没人生病,村里好多家都有了好消息,让我去瞧瞧。”

    周诚心里冒酸水,故作惊讶道:“什么好消息?”

    “有喜了,吴家,孙家,赵家,刘家,周童生家,周族长家,还有你家三郎家新进门的媳妇基本都有喜了。”

    周诚在心里撇撇嘴,真他妈能生,兔子成精了这是。

    嘴上:“真是好消息。”

    “是啊,咱们村的壮年男子这次被抓去军营了四成,能不能回来还两说。

    多生些好,否则再过二十年,大营子沟就没有几户人家了。

    说起来还得多谢你让大家知道山里有什么吃食,不然也没几家敢生。”

    自己都活不下去,哪还会有纳妾生子的念头。

    周诚谦虚的笑笑:“应该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对了刘叔,我记得你家也带回了几位回去,怎么样有好消息了吗?”

    刘郎中在此之前有一妻一妾,这在大营子沟比较少见。

    妻妾给他生了两子八女,两个儿子都得去服兵役,家底快掏空才把两个儿子保下来。

    刘郎中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娶妻,这次父子三人领了七名女子回去。

    而刘郎中的老妻是个母老虎,原先纳的小妾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妻一妾三天两头打擂台。

    这回多了两个竞争对手。

    周诚能想象得刘家有多热闹。

    可惜他家离村子较远,没法天天吃瓜看戏。

    刘郎中没有周童生虚伪,既要又要的,他哈哈笑着,坦言道:“自然。”

    周诚立马拱手:“恭喜刘叔。”

    跟刘郎中分别,受了不小打击的周诚没有闲逛的心情,感觉这天更冷了,心也拔凉拔凉的。

    吸了吸鼻子往家里走。

    “大郎。”

    出了村子,走到半路,薛桂花突然从一棵大树后冒出来。

    周诚险些被她吓得一个趔趄。

    “薛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薛桂花的眼神带着三分委屈三分哀怨,还有四分周诚看不懂的情绪。

    周诚纳闷的问:“薛嫂子有什么事直说无妨,能帮的我肯定帮。”

    哪知薛桂花二话不说直直往他身上扑。

    薛桂花紧紧抱住周诚的腰:“大郎,你要了我吧。”

    周诚:“???”

    薛桂花男人是大营子沟好男人的典范,疼爱妻子儿女,干活儿是把好手,地里的活灶台的活都做。

    村里的女人谁不羡慕她。

    可惜她男人服兵役去了,公婆早逝,几个姑姐在婆婆手里讨生活,自身难保。

    男人走了,没个帮衬,她要养活自己和两个儿女谈何容易。

    更让她担忧的是,一旦男人战死的消息传回来她就得改嫁。

    她不想改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也不想自己两个儿女被人欺负,思来想去就想到了周诚。

    周诚木着脸,扯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推开人,自己退后了两步,保持一定距离。

    义正言辞道:“薛嫂子,王大哥为了朝廷和百姓与敌军奋战,你在家中安心等待即可,我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他周诚也是有追求的好吧。

    咳咳!

    薛桂花是路人长相,说实话,他真看不上。

    他就是个见色起意的庸俗之人,薛桂花抱着他,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跟兄弟拥抱一般。

    别说他没有给人戴绿帽的特殊癖好,就算薛桂花是单身,他也没兴趣。

    以前他觉得薛桂花这人还不错,没想到,对她千般好的丈夫走了不到两个月,她就开始找下家了。

    女人啊!

    薛桂花的脸青白交加,羞愧的掩着脸。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找周诚,没想到是自取其辱。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薛桂花踩着积雪飞奔而去,刚跑出十几米就摔了个狗吃屎。

    周诚的绅士风度和助人为乐也是分人的。

    薛桂花没跟他说这番话,他会把人扶起来。

    现在么

    周诚扭头看了眼就收回目光。

    薛桂花又羞又气,爬起来哭着跑远。

    周诚无趣望天,天灰蒙蒙的,看样子马上就要下大雪了。

    周诚拢了拢袄子,快步往家里走。

    看着院子里堆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周诚勾了勾唇角。

    第一次体会到食物和柴火充足带来的安全感。

    生活在古代的平民百姓真不容易。

    开门,撩开厚厚的帘子,带着脂粉味的暖气扑面而来。

    “相公回来了。”陈芸娘三人笑盈盈的看着他。

    能吃半个月的馒头包子和粘豆包做好,三个女人就在炕上用棍子和沙盘练字。

    “爹。”在炕上玩布老虎的妞妞欢快的喊道。

    “诶。”看着妻女,周诚受打击的小心灵得以修复。

    盘腿坐到炕上,把妞妞捞到怀里,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芙蕖出去了?”

    “三姐说要变天了,她去看看陷阱里有没有猎物。”

    周诚点头,再次感叹自己眼光好。

    陈芸娘聪明,吃苦耐劳,学什么都很快。

    魔鬼身材的凌媛娘不比她差。

    李芙蕖武力值高,有她在,相当于有个保镖,想吃肉也不是难事。

    脾气性格也没有林掌柜说的那么的彪悍,挺温柔的一姑娘。

    天姿国色的楚黛,心灵手巧,做精细活很拿手。

    随便一个放到前世那个世界,都是百家求的姑娘,他一个都未必能娶到。

    已经受老天眷顾,周诚觉得自己不能太贪心。

    有没有儿子都无所谓,大不了以后收养一个。

    周诚兴致一来,挨个亲了过去。

    逗得陈芸娘三人咯咯直乐。

    周诚捏了捏凌媛娘的脸:“嗯,皮肤好多了,继续吃雪蛤。”

    天冷前几次雨夜,他和陈芸娘捡了十几麻袋林蛙。

    因为没人吃,真的用麻袋捡。

    晒干了有三百来斤,够他们吃到明年秋天。

    雪蛤油确实是个好东西,最糙的凌媛娘和李芙蕖吃了一个多月,皮肤嫩滑了许多。

    冰肌玉骨的楚黛更是能掐出水来。

    周诚简直爱不释手。

    对老婆好,最后受益的还是他。

    李芙蕖设下的陷阱有陷坑和套索。

    陷坑主要是捕捉大型猎物,套索就是针对鹿和狍子獐子之类的。

    设陷阱不是随便想在哪里设就在哪里设,需要精确找到动物的足迹。

    为了避免误伤他人,她在陷阱周围都设了标志。

    收获不错,打到两只兔子,套索套到一只狍子。

    这里不是深山,最多的野物就是野兔野鸡,能套到狍子运气很不错。

    李芙蕖提着狍子,挨个查看陷坑,可惜里面没有猎物。

    正欲转身要走,一头棕色的驼鹿闯入了她的视线。

    瞧着七八百斤的大家伙,李芙蕖勾了勾唇。

    今天运气真不错,她从小就往山里跑,这还是第二次遇到驼鹿。

    鹿肉肢解下来,足够他们一家吃四五个月。

    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跑了。

    叶婆子将一块写了字的休书扔陈丽娘脸上:“滚出我家。”

    陈丽娘虚弱的躺在床上,愕然的看着婆婆:“你要休了我?”

    陈丽娘她男人不占长不占幼,不受公婆重视,连带公婆也不待见她。

    如今又被推出去服兵役,她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几天,回来后婆婆对她更差。

    三天前生下一个女儿,连面都没见上就被恶毒的婆婆扔了。

    她婆婆说丫头片子浪费粮食,养大收不到聘礼不如生下来就掐死。

    她其实也并不想要丫头。

    现今最不值钱的就是丫头,扔了就扔了,不觉得心疼。

    叶婆子冷笑:“不要脸的娼妇,我儿刚走你就跑出去七八日,要不是看你肚子里有个娃,你休想进我家的门,生个没用的丫头片子还想赖在我家,没门儿。”

    陈丽娘愣愣的看着尖酸刻薄的婆婆:“娘,我是回娘家了,我哥哥送我回来跟你说过的。”

    叶婆子呵了声:“蛇鼠一窝,谁知道你哥是不是故意为你隐瞒,废话少说,你的嫁妆要带走就现在带走,不带走老娘就劈了当柴烧,以后别来扯皮,来一次我打一次。”

    叶婆子蛮横无理。

    陈丽娘的嫁妆除了五两压箱底的银钱,就是几样沉甸甸的家具和被褥。

    婆母不知道她有银钱,现在还一个不少的在她手里。

    村里只有一个姓,沾亲带故,全都站在公婆那边,请他们帮忙是妄想。

    她根本没办法把家具带走,也找不到人去陈家集带信给她爹娘哥哥。

    老虔婆是想占她嫁妆故意刁难她。

    陈丽娘哭过闹过,婆家毫不妥协,直接把她推到雪地里,扔了几件旧衣给她。

    冰天雪地,陈丽娘拖着虚弱的身体往娘家走。

    好不容易走到村口,遇到背着小包袱回娘家的陈欢。

    陈欢的眼睛肿成核桃,不比陈丽娘好多少。

    堂姐妹二人互相打量对方,陈丽娘倏地笑了:“算计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陈欢,你也有今天。”

    陈欢嫁到冯家一直无所出,婆母能忍她到现在,一方面是冯青山婚前有通房丫头,没吃避子药也没生下一男半女。

    成亲后跟多个女子有染,也没见谁怀了生子。

    她婆母怀疑是冯青山不能生,这才没休她。

    这次冯青山又有了三个小妾,其中两人都怀上了。

    婆母立马翻脸不认人,一刻钟都不等就把她赶出家门。

    陈欢输人不输阵:“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是陈芸娘的亲妹妹,伙同外人一起败坏她的名声,有今天这下场真是活该。”

    陈丽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伶仃的身形摇摇晃晃。

    陈欢嘲讽道:“我回娘家还有自己的屋子,你呢,恐怕只能跟你父母挤吧。你那大嫂可不是好相与的,我倒要看看他们容不容得下你。”

    陈欢仰着下巴,趾高气昂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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