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钱公公在寝殿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不停地踱步,窗户上满是他乱窜的身影。
“这该如何是好啊,哎呦……”
这妖女太厉害了,才来一天就勾得陛下都这个点了还不起床。
他又不敢进去把陛下叫醒,他脑袋还要不要了,但这早朝时间都已经过了大半,前朝的大人们他也惹不起啊。
钱公公把一颗心分成了两半,一半丢油锅里炸,一半放火炉上烤,合起来就是一个大写的煎熬两字。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开门,门自己开了。
江聿珩穿戴整齐站在门口,见钱公公拦在门口,他一脸不悦。
昨晚的好心情,刚起来就被钱立良这张脸败光了。
“钱立良,上早朝了不知道喊朕起来。”
“是是是,老奴有罪,陛下您快去吧,前朝那些大臣们都等了许久了。”
钱公公余光瞥向寝殿内,床上的被子还鼓鼓的一块,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这妖女,啊不,这姑娘厉害啊,瞧瞧这得宠的劲儿,看来他以后要对她客气点了。
……
江聿珩来到前朝,宫殿内已经站满了大臣,等皇帝坐在龙椅上,纷纷弯腰请安。
江聿珩抬手让他们免礼,百不聊赖地听着大臣们汇报事宜。
无非就是一些闲杂事,倒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思绪飞远。
昨天是他这么多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由于睡得太舒服,今早还起晚了。
不过想到床上那人,江聿珩心情很好,六年了,小丫头喜欢乱跑,这次既然捉到了她,就不可能再放走。
“陛下。”
朝堂下的一个大臣站了出来。
江聿珩抬抬手,“爱卿请讲。”
只见那大臣伏地,“恕臣直言,陛下您昨日可是带回一个妖女?”
“嗯,所以呢?”江聿珩平淡地说话,让人分不出来喜怒。
底下的大臣是太上皇在位时的旧臣,他认为自己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所以他直起身,语气恳切:
“陛下,臣听闻那女子是昨日狩猎大会带回来的,她身份不明且不论。”
“陛下您一直勤政,从未有过早朝迟来的情况,而这妖女来的第一晚,就让陛下您破戒了。”
说完,大臣看了下龙椅上的少年,面上不喜不怒,于是他壮着胆子又加了一句:
“如果陛下您实在喜欢那妖女,留下来做个妃嫔也无可厚非,但后宫不可一日无主,陛下不如趁着这个好时机,选秀多纳几人入后宫呢?”
龙椅上的人一直没有声音,这让大堂中间跪着的大臣内心忐忑,他左右看看两侧的同僚,用眼神示意他们帮着他说话。
大部分的大臣见他看过来都低着头当鸵鸟,但也有几个和这位大臣关系亲密的,站出来附和他。
“爱卿言之有理,我看你夫人年岁也大了,不如朕趁着这个好时机赏赐你一些美妾如何?”
“想必夫人不会介意,毕竟她是你后宅主位,多几个美妾助兴也无可厚非。”
这话说的,大堂中间的大臣连忙拒绝,生怕小皇帝较真真的给他后宅安排女人进来。
谁不知道他是妻管严啊,就他家那位,他今天敢领了这皇恩带女人回去,明个他就横着来上早朝吧!
江聿珩假装为难,“这可是朕的一番好意,不能光让朕后宫充盈吧,大臣们也得跟着享乐。”
朝堂上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最开始提建议的大臣连声高呼:“陛下年少有为,怎可耽于情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几个附和的大臣见他败下阵,也跟着应和,夸小皇帝勤政爱民,夸他年少壮志,恨不得把几十年攒的词都用上。
他们知道,今天劝皇帝充实后宫又没戏了,几个人对视一眼,都带着深深地无奈和害怕。
他们陛下的生母早没了,当今的太皇太后又不闻人事,能劝住他的还真没几个人。
哦,大将军或许可以,但人现在驻守边疆,也回不来啊。
“各位爱卿,还有事上奏吗,无事退朝。”
各大臣纷纷站立,表示无事上奏,这早朝自然也就下了。
江聿珩去了御书房。
钱公公劝他先吃早饭,一早就来上朝,饭都没吃一口,但少年只是说公务繁忙,一头扎进了御书房。
中途钱公公给他上茶水时,他才抬起头,询问江清皎的情况。
钱公公:“陛下,江姑娘已经起来了,这会正好好地待在寝殿呢。”
他也是今早才听皇上说到这姑娘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竟和几年前陛下一直寻找的那位姑娘名字一样。
但他不认为这就是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可是秦光禄友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跟个“妖女”一样,穿着暴露地出现在猎场内。
江聿珩沉吟一阵,让钱公公去给她送早点过去,还特别嘱咐了一切从简。
钱公公领了命令退下,但他还是吩咐身边的小徒弟多准备些花样,早点可以简单些但花样要多。
小徒弟叫小顺子,他见师傅这样嘱咐,心有不解,“师傅,陛下不是说要一切从简吗,您对那姑娘这么好做什么?”
钱公公用拂尘打了小顺子后背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教你的莫不是都忘了?”
“圣上的话要掰开揉碎了听,你就会听个表面吗?”
他四处看看,压低声音:“陛下对那姑娘不好吗?昨夜的吃食一大半都是陛下监工,甚至有些步骤还是亲手来的。”
“更别提今早第一次上早朝迟到了。”
“你哟!”钱公公气不过,又打了小顺子一下,“多跟师傅看看、学学吧!”
另一边。
江清皎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却没有胃口。
她一早起来,江聿珩就不在了,虽然知道他现在是皇帝,业务繁忙,但他对自己的态度忽冷忽热的叫她很迷茫。
说恨她吧,又对她很好,说不恨吧,态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而且这都第二天了,她还是联系不到咔咔,也不知道那天那个大汉会把咔咔丢到哪里去,它现在只是一只小狐狸,万一发生点意外可如何是好。
“吱呀——”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江清皎望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黑色的靴子。
再往上看,那人白净的手腕上有一颗红痣。
少年进来后就扫了眼桌子,上面的食物基本没被人动过。
小姑娘坐在床边,绸缎似的长发披在身后,一双含了秋水的眸子望着他,脚腕间的铃铛跟着铁链发出一阵声响。
他走过去,手指勾住小姑娘下巴,迫使她仰头看他。
清润的嗓音因为微哑带着一丝浓浓的倦意,他慢慢把话磨出来:“江清皎,为何不吃早饭?”
“不想吃。”
小姑娘把他的手拍开,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担忧。
少年藏在袖袍里的手收拢,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他问:“是因为谢子泓不在这,所以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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