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他刚要收回手，被子里的女人再次被他的动作影响到，在睡梦里惊恐不安地去拉扯被角，连带着将他的手指也攥在手里拉进了被子里。
江潮汐的眸色深了几分，锁了锁眉，试探着往回抽手，没想到反被女人攥得更紧，他能明显感觉到女人手指的颤抖，同时从被子里传来低低地带着哭腔的哀求声，“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江潮汐的手指曲了曲，最终还是没动。
女人的哀求声这才停止，却也还是像没有安全感一样两只手死死攥着他的手指，他紧接着便感觉到掌心里一凉，有柔｜软的东西靠了上去。
他感应到是她的侧脸，凉凉的地方正是她眼角的泪。
心冷不防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到，他的手指僵了一下，在女人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才轻轻地曲起五指，将她消瘦的脸庞捧在掌心里。
她瘦了很多，脸颊已经不像三年前那么饱满圆润，压在手心里都有些硌手了。
还记得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捏她的小脸蛋，捏在两指间肉肉的，软呼呼的，特别可爱。
而她也总会在被捏的时候不依不饶地反过来捏他，他便把她抱在腿上宠溺地由着她在自己脸上没完没了地捏来捏去，看着她一边捏一边笑，他的心也跟着被她的快乐融化了。
正想着，女人的脸在他的掌心里动了一下，一小道毛茸茸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拇指指腹，应该是她的眉毛。
带着指间痒痒的触感，脑海里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她弯起的眉眼。
那个时候的她经常弯起眉眼冲着他笑。
他清楚地记得跟她表白的那天，她狡黠地说出要考验他一辈子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睛里闪烁着如星星般璀璨的光芒。
他又想起了那一年她过生日，他在外地出差，为了能陪她一起过，他连续加了几个夜班，一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就连夜飞回了江州。
她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待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给他打电话，其实他当时就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窗外，可还是故意逗她说赶不回来。
他也清楚地记得她一回头看到他时眼底的欣喜和快乐，飞奔过来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他觉得为了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躺在那里，失神地想起了太多太多关于两人的过去，也不过是三年的时间，现在想起来，却仿佛是上一世的事了。
出了那件事之后，言仲羽和程愈都曾不止一次地劝他放下，劝他向前看。
三年来，每每被伤痛折磨得夜不成眠，痛苦不堪的时候，他也曾无数次地劝自己放下这个狠心的女人。
可是，力不从心。
恨她吗？
恨。
可，还爱吗？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刻骨铭心的初恋啊，又怎能是说放就能放的？
楚鸣乔又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马上就要摔下去，一只手伸了过来，她死死抓着那只手，哀求对方救救她。
对方果然就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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