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阳与小凌晨,哑巴阿生一起手捧着那四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西游记师徒四人陶瓷公仔,欢天喜地地返回到了靠近中学的石东村的家。刚到家门口,沈东阳便放开喉咙大声呼喊:“玉瑾,你快来看谁来了?快点过来,你乖仔回来了,今天晚上煮饭,阿生,我给你钱和肉票去食品站割点肉回家。今晚要好好庆祝庆祝!”阿生忙点头答应。
屋里的薛玉瑾听到干儿子来了,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匆匆洗了手,手也没来得及擦干就急匆匆地走出院子。她还是前几天在凌教授婚礼上见过小凌晨,当时人多,都来不及细细询问小凌晨,为何近来少回家了,平日里可是隔天就回来的。
她匆匆出来,一见到小凌晨,便满是慈爱地单手将小凌晨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嗔怪道:“以为你忘了妈呢,听说你出息了,突然会画画,我都不敢相信,你还是我们家的晨仔吗?快点进屋,我给你盛碗豆腐脑。”此时的她,脸上满是欢喜,压根没留意丈夫手中拿着的东西。
这时,屋里跑出来一个剪着短发、年龄比小凌晨稍大的小姑娘,正是沈家三姑娘晓薇。她一见到小凌晨,便撅着嘴嚷嚷道:“晨仔,这么久不回家,作死你吖,如果今天见不到你,明天你就知道厉害了。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不知道家里人都盼着你回来呀。”
小凌晨连忙笑着上前拉住晓薇的手,一脸讨好地说:“三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最近真的是忙得晕头转向的。我心里可一直记挂着你们呢。”
晓薇一把甩开他的手,佯装生气地说:“哼,少来这套,再忙也不能连个信儿都没有。你不知道我天天盼着能见到你,和你说说话。”
小凌晨赶忙再次拉住晓薇的手,轻轻晃了晃,撒娇似地说:“三姐,我错啦,以后我一定常回来,天天跟你讲我在外边的新鲜事儿。”
晓薇白了他一眼,不过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这还差不多,对了,听隔壁昭颜讲,你在圩摆摊租公仔书?还特别好看。为什么不拿回家先给三姐看。”
小凌晨挠挠头,解释道:“三姐,一开始摊子刚弄起来,事儿特别多,还没顾得上整理好拿回来给你看呢。这不,现在我把我做的公仔带回来了。”
晓薇眼睛一亮,目光立刻转向沈东阳手里的公仔,兴奋地喊道:“哇,这些公仔真是太好看啦!小凌晨,都是你做的?”
小凌晨挺起胸膛,带着几分自豪说:“那当然啦三姐,我费了好大的心思呢,就想着能让你们喜欢。”
晓薇凑到小凌晨身边,仔细端详着猪八戒公仔,满脸欢喜地说:“喜欢喜欢,简直喜欢得要死啦。晨仔,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怎么突然变得咁犀利。”
小凌晨嘿嘿一笑:“三姐,我一直到都是咁犀利,系你唔知唧。”
晓薇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小凌晨的额头:“你呀,从小就机灵,现在更是出息了。不过可别骄傲,要继续努力。”
小凌晨认真地点点头:“三姐,得啦,又敲我头,敲傻左就唔犀利喇。”
薛玉瑾嗔怒地说道:“得了,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快点,别挡着路,进屋吃东西先。”
晓薇眼尖,一眼瞧见爸爸手中的东西,惊喜地叫道:“爸爸,你拿着的是什么,咦,好像是孙悟空?哇,真是孙悟空,好漂亮吖!”说完,便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高声大叫着冲过去抢爸爸手中的公仔。
沈东阳忙侧身闪开,大声喝道:“别急,进屋再说,要是摔坏了就麻烦了,今天晚上有猪肉吃,等下你去买汽水回来。”
“好呀,好像过节一样,有肉吃还有汽水喝。”晓薇欢呼着,然后就跟着爸爸一起进了屋。
薛玉瑾盛了一碗豆腐脑给小凌晨,还贴心地加了少许糖,她知道小凌晨喜欢甜的。毕竟小凌晨从小就跟着自己,自己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长大,这份感情深厚至极。她一脸慈爱地望着小凌晨吃着豆腐脑。
小凌晨自小在这里长大,熟门熟路。不过,这次的确是党红旗重生在原主小凌晨身体后的第一次回来沈家。但好在有原主记忆,还是能轻松应对。他扭头问三姐说:“大姐二姐呢”
小凌晨想起这个时代农村的灶台都是烧柴烧草,学生通常放假都帮家里去收割柴草。想必两个勤快的姐姐又是去割草了。
正说着,大姐晓兰和二姐晓慧担着草回来了。大姐晓兰身材高挑,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面容白皙,眉毛细长如弯月,双眸明亮而温柔,犹如一汪清泉。她的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微微一笑时,嘴角便会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格外甜美。她的举止优雅大方,穿着虽朴素却干净整洁,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端庄娴静的气质,仿佛古代仕女图中走出的女子。她放下担子,一边用袖口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说道:“晨仔,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可想你了。”
二姐晓慧则是一张圆圆的脸蛋,粉扑扑的如同熟透的苹果。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犹如闪烁的星星,眼神中透着聪慧和善良。她的头发剪得齐耳,柔顺地贴在脸颊两侧,更显得她俏皮可爱。她的嘴唇小巧玲珑,总是微微上扬,给人一种亲切甜美的感觉。她穿着一件碎花布衫,虽然衣服上有几处补丁,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她快步凑过来,看到公仔,眼睛放光:“哎呀,这公仔做得太好看了!”
小凌晨笑着说:“大姐二姐,这是我做的,以后你们喜欢啥野东西我都可以做给你们。”
姐妹俩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都是甜甜的,也不白疼了这个弟弟。
此时,哑巴阿生也割肉回来了,薛玉瑾赶忙接过肉,开始张罗晚饭。薛玉瑾不愧是村里有名的豆腐西施,动作麻利又优雅。薛玉瑾她熟练地将肉切成小块,点火、倒油,油热后将肉放入锅中,“嗞啦”一声,油烟瞬间升腾起来。她不慌不忙地用铲子翻炒着,时而添柴加火,时而撒入调料。接着,她又打了几个鸡蛋,快速搅拌均匀,倒入锅中煎成金黄的蛋饼,再切成小块备用。随后,她把豆腐切成小块,放入烧开的水中,加入切好的蛋饼和芫荽,煮出一锅清香扑鼻的鸡蛋芫荽豆腐汤。
薛玉瑾又把豆卜和豆腐干切成细条,切好葱姜蒜备用。起锅热油,先放入葱姜蒜爆香,再放入肉丝煸炒至变色,接着放入豆卜和豆腐干翻炒均匀,加入适量的盐、生抽、老抽调味,不一会儿,豆卜炒肉和豆腐干炒肉也出锅了。
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做好了。都是小凌晨喜欢的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时,沈东阳开口说道:“今天还有个好消息,温厂长答应我,以后有机会帮我升任厂长。不过条件是要说服凌教授让小凌晨与大厂瓷厂独家合作。”
沈东阳将温厂长给出小凌晨的条件和盘托出:“首先,待遇方面决不能小气。给小凌晨直接发放每月 30 元的工资,专门为他腾出一个工作室,把咱们厂所能拿出的最优设备都配给他。其次,必须向他保证,给予他足够的创作自由,只要是他脑海中蹦出的点子,咱们都要不遗余力地支持。还有,凌教授这边,孩子尚小,不能直接以孩子的名义发顾问费,咱们可以给凌教授发放一笔 200 元的技术顾问酬金。并且要重点强调,此事必须征得凌教授的同意。我的想法也是如此,毕竟公仔尚未开发热销,所谓厂长之位目前不过是画饼罢了。”
这时小凌晨插话道:“要我合作也行,不过前提是必须要有独立工作室,最好工厂出钱在学校家里的小院子搭建一个工作室和小型窑炉,方便设计和试制。我设计的产品工厂生产和销售,工厂销售我要分红佣金,每只按百分之五计算。我设计的产品,我自己可以生产,当然产品可以按照工厂价格销售,但是收益归我自己,因为我要下乡以公仔换物品,不过我还得征求我爸爸的同意才能谈。”
听到下乡去,晓薇望着小凌晨,兴奋地说:“下乡一定要把我叫上。”
薛玉瑾停下了给孩子们夹菜的动作,神色庄重,眉头微蹙,缓缓说道:“老沈,此事切不可鲁莽。咱们必须尊重凌教授的想法。人家是有学识、有见解之人,咱们万万不能只因觉得对自己有利,就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他人。那样不光不地道,也违背了咱们做人的原则。”
沈东阳皱了皱眉头,略显急切地回应:“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这机会实在难得。要是错过了,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这般好事。”
薛玉瑾轻轻叹息一声,目光温婉却坚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也是一心为了咱们这个家。但越是如此,咱们越要坚守本分,不可做出亏心之事。倘若强行求得,这心里终究是不安稳的。”沈东阳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在理,玉瑾。是我太过心急了,咱们还是得依着正道,凭真本事。”
薛玉瑾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眼中透着宽慰,柔声说道:“咱们本本分分做人,勤勤恳恳做事。相信即便此次不成,往后也定然会有好机遇的。”
沈东阳感慨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我听你的,绝不能为了一时之利而坏了名声。”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又继续招呼孩子们吃饭。
沈东阳说:“吃完饭去凌教授家同他商量一下,这事必须要慎重考虑,晨仔那个销售提成的想法,好归好,就怕违反了政策,现在的时局我都有点看不清,我怕到时好事变好屎,惹火上身。”
薛玉瑾点头道:“就是,事情必须要稳妥,何况晨仔才多大,事情闹得不好,还会影响凌教授,好啦,吃饭先,孩子们饮汽水,一起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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