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载着齐瑶向淞泽家园驶去。
临近午时饭点,我的肚子已然饿得咕咕叫了,“齐瑶,等下吃什么?”
齐瑶在副驾驶耍着手机,也没有太好的建议,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前方一个红灯,我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看着附近的餐饮美食,好像没有一家能够打动我的。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馄饨商家,灵机一动,“齐瑶,要不我们去吃馄饨吧!”
齐瑶愣了一下,“哈?馄饨有什么好吃的?外面的馄饨跟速冻的差不多!”
“不是啊,我说的是书院坊的馄饨!”
“书院坊的馄饨?为什么这么耳熟,等一下,书院坊,那不是文正里面的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前方已绿灯,可通行,我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
“走,就现在,去书院坊吃馄饨!”
齐瑶扶了扶额,“丁容,你真的有点疯了!”
我拿出手机开始导航去学校的路,闻言笑了笑,“那不可,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齐瑶也笑了笑,“也是,突如其来的想法总会给人带来惊喜,所以能给我放一下李宇春的这首歌吗?”
“当然。”
于是,一首对青春和生命感慨无限的歌就这么开启了它的韵动之音。
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没有回忆怎么祭奠呢?还有什么永垂不朽呢?错过的你都不会再有
歌词也相当应景,细腻婉约中又带着从容淡定,我没记错的话,这首歌是2012年出的,现在都过去四五年的时间了。
我将车停在了学校的门口,齐瑶将车窗摇下来,看着熟悉的门口,颇为感慨,“才离开几个月,却感觉过了好久,我还依稀记得开学的场景。”
“昂!那时候我第一次来苏州,刚下汽车就看到学校的校车,学长热情地问我要不要坐校车,被我婉拒了。那时候是我在苏州定居的叔叔阿姨来接我的。”
齐瑶的感叹也勾起了我的回忆,我将安全带解开,笑道:“结果第一顿在苏州吃的饭是去叔叔工地上吃的,之后阿姨还来学校给我铺床,现在想想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齐瑶看了看我,“丁容,你的记性还挺好的,那我问你,在苏州的第二顿在哪儿吃的?”
我看着齐瑶有些戏谑的眼神,不过这显然难不倒我,“第二顿是跟张月在学校食堂吃的,我清晰地记得是一份瓦罐汤,还配了一份酸辣土豆丝,那也是我第一次吃酸辣土豆丝,因为以前在家吃的都是正常的土豆丝,哈哈哈!”
齐瑶没好气地解开安全带,“好吧,算你厉害!”
我和齐瑶走下了车,向着校门口走去,由于是假期,出入校门的人也不多。
不过我们刚想进去就被门口保安拦住了,“哎哎哎,你们哪儿来的?出示下学生证!”
齐瑶当时就有些慌张了,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瞟向地面。
我咳嗽了一声,“那啥,大叔,我们忘记带了,我们是新闻系的学生,我住男生宿舍8号楼,她住女生宿舍3号楼,我们现在想去书院坊吃馄饨来着!”
说着我还指了指各个楼栋的方向,保安大叔这才放松了警惕,“走吧,你们下次记得带学生证!”
“好咧!谢谢大叔!”我连忙拉着齐瑶走进了学校大门。
走了好一段路才松开了齐瑶的手。
齐瑶有些无奈,“怎么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我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我们都毕业了呢?毕业了就只能当校友了!”
文正的绿化环境是极好的,从大门进来就是两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曾几何时,不知道多少痴男怨女在这里放肆地挥霍着他们的青春。
我和齐瑶穿过树林、路过篮球场和操场,又走了一小段路,终于来到了书院坊。
走在路上我才下意识地反应,现在是国庆假期,书院坊不会关门不营业吧?
好在临近假期尾声,远远地看到书院坊的门大开着,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和齐瑶选了一个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齐瑶,你想吃什么馄饨?”
“红油馄饨!”齐瑶没有一丝犹豫就说了出来。
好家伙,英雄所见略同,书院坊的红油馄饨在我心中已然是天花板的存在,第一次带我来吃这个的还是一个高中女同学的表姐。
表姐大三转学过来的,第一次见面就请我吃的红油馄饨,那滋味真是令人难忘。
我去点了两碗红油馄饨,一碗多放葱花,另一碗不放,还是老价格八块钱一碗。
坐在餐椅上等了一小会儿,老板就端了上来,用筷子拌了拌,鲜艳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
我迫不及待地就吃了一个,咽下去之后,忍不住地仰头叹道:“太好吃了吧?”
齐瑶捂嘴笑了笑,“丁容,太烫就不要太逞强了!”
居然被她看了出来,我倒了一杯凉水喝了一口,“害!看来心急不仅吃不了热豆腐,也吃不了热馄饨!”
齐瑶则是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吃完之后,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消食。
书院坊里时不时地来来往往一些学弟学妹,他们有的一人独行,有的成群,或堂食或打包。
我安静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是在上映自己以前的生活。
“哎,丁容,你还记得文正的校训吗?”齐瑶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一愣,自己在这里上了四年的大学,还真没记住文正的校训,有些尴尬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文正二字好像是取自范仲淹的谥号。”
“文者文章,正者道德。”齐瑶说了出来。
我在嘴边念叨着这八个字,突然觉得好像是如此的陌生。
从书院坊走了出来,我看了看齐瑶,她正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小路,那是一条通往教室的路。
“来都来了,要不我们走走?”我提议道。
齐瑶点了点头,“嗯嗯。”
我和齐瑶并肩走在了这一条林荫小道上,秋日午后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透过树荫洒了下来,经年累月不变的是光,改变的却是一代又一代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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