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皇上,姑母,臣妾初为人母,小心翼翼,一心盼着孩子出生,孩子肯定是今日一摔给摔没的。”
“姑母,您救救侄女,求求您了……”
“哼,你方才不还把矛头引向哀家?”
太后甩开丽妃的手。
“哀家没有你这样的侄女!”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本宫的孩子!”
丽妃突然疯了似的,用手指向太后和南妗,癫狂大笑。
皇上的脸都黑了,让人把丽妃带回宫中禁足。
太医的诊断出来,丽妃流产的确跟南妗没关系。
好好的赏花宴,又碰到这样的糟心事儿,南妗也没心思留在宫中。
悦妃身体不适,在宫中休养,没有参加今日的赏花宴。
宫女将此事禀报时,悦妃正在用小瓢一点点的给窗台上的花浇水。
闻言停顿片刻,又把瓢里的水全部倒出去。
水流过急,花盆里的水连带一层被浸过泥,蜿蜒成一道痕迹淌出来。
“她还真是胆大包天,连一向不闻后宫事的太后,都被她搅入其中,不得不站出来为她说话。”
“难怪有本事,把母亲气成那个样子。”
“去,把她带来。”
“本宫要瞧瞧,四年不见,她长进成什么德性。”
“娘娘,她出宫了,要不要奴婢派人把她追回来?”
“赏花宴还没结束,她出宫了?”
悦妃丢下水瓢,一滩水溅在脚下,浸湿裙摆。
她嗤笑,“当真是捡来的野丫头,心比天高,多少年都学不会“守规矩”三个字怎么写。”
……
“南妗,你可算是出来了,快跟我去看看阿莹。”
“阿莹病了,府中大夫给她瞧,也开了药,已有三日,仍不见好转。”
专门赶来宫门口等候的薛礼一见到南妗,迫不及待拉起她就走。
南妗坐上景府的马车,马车往回走,她才开口。
“阿莹病了几日,怎么不跟我说?”
“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太忙了。”
“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南妗心中又气又急。
小孩子生病,万事都得小心,薛莹指不定有多难受呢。
“今日阿莹哭闹的厉害,我们实在是没法子,又听说你在宫中赏花,这才来外面等你。”
事出紧急,他也可以找个宫人进去给她传口信。
如果今日没有遇到丽妃这档子事儿,她这会儿定是没出来,这不得又耽搁了。
南妗也没再说薛礼。
马车一到景府门口,南妗迫不及待跳下去,往薛莹的院中走,远远听到孩子的啼哭,一声比一声高,南妗的心都被揪起来。
“阿莹,怎么样儿了,阿姐来了。”
“阿姐~”
薛莹隔着泪蒙蒙的眼睛看到一个女子朝她奔来,蹬着两条腿从景大夫人怀中滑下去,脚步摇摇晃晃走向南妗。
“乖,不哭了,阿姐给你看看。”
薛莹窝在南妗怀中,两只手紧紧揪住她的衣裳,害怕一眨眼南妗就不见了。
“初夏的天还没稳下来,忽冷忽热,孩子年纪小,容易生病。”
“阿莹,你睡觉是不是又蹬被子了。”
薛莹眨眨眼,一颗大泪珠滚落,瘪着嘴不肯承认。
“阿姐给你开药,你得好好吃药,吃了药才能好起来。”
“不要不要~”
“苦苦~”
薛莹在南妗怀中扭动肉乎乎的身子。
“你不吃药怎么能好?”
“你吃了阿姐就带你出去玩。”
薛莹仰起头,呆呆地看南妗。
“去玩儿~”
“好,阿姐看着你吃药。”
南妗给薛莹开的是入口即化的药丸,不算太苦,但也不甜。
薛莹的小眉毛都皱起来,南妗赶紧喂她一小勺水。
“阿姐,去玩儿~”
“好,我带你出去玩。”
说是出去玩,南妗抱着薛莹才走出院子没多久,都没到景家的大门口,感觉到肩膀一重,薛莹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南妗又把她抱回去。
景大夫人刚好从旁边的院子出来。
“南妗,这座院子是你的,你住在家里,阿莹一醒来就看见你,肯定很高兴。”
“我……住在这座院子?”
“是啊,南妗,这就是你今后在景家的院子。”
“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住,就什么时候回来住,我们都把你当成自家孩子呢。”
“前几日老太爷还念叨你,不巧昨日有事儿出去,不然他肯定要拉上你切磋一番。”
“夫人,我还是跟阿莹一起住吧。”
“你想跟阿莹一起住,不影响我们给你安排一座单独的院子。”
“来,跟我进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我让人给你补上。”
院子有翻新过的痕迹,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新的,也不知道他们准备了多长时间。
“我原本想着过几日再把你叫来看看,这不赶巧了。”
从小到大,南妗的东西几乎都是自己准备自己布置。
她一个人弄不来,跟家里开口,南老太太才会给她派人。
可以说,从未有人主动为她布置一个院子。
南妗眼前雾蒙蒙,转过去用薛莹稍作遮挡。
“南妗多谢夫人。”
“都是自家人,写什么。”
“你看看,还可以吗?”
“这里的花是不是少了点,你喜欢什么花,我让人搬来。”
“听说你喜欢梅花,院子里只有一棵梅花树会不会少了点?”
“夫人,很好了,真的很好,您不用再忙活了,我心中过意不去。”
景大夫人一只手虚托南妗的后背,两人坐在院子里。
“你不用跟我客气。”
“我只有三个儿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一见到你啊,我就觉得亲切,想把你当成我的女儿呢。”
“当年,我和你母亲,阿礼的母亲,我们仨是手帕交。”
“如果……”
如果没有意外,这几个孩子应该是一起长大。
“总之,你们现在都认识了,是好朋友,我这当长辈的也就欣慰了。”
“好朋友~”
“欣慰~”
迷迷糊糊醒来的薛莹捕捉到这几个字,奶声奶气学起来。
南妗捏捏她的小脸蛋。
“你这次怎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啊?”
“阿姐,舅母,出去玩儿~”
南妗和景大夫人相视,忍俊不禁。
“原来你是惦记着要出去玩,才能这么早把自己唤醒啊。”
薛莹把脸埋在南妗的颈窝,两条腿蹬着,不肯让人看到她的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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