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丰收,天还没亮就开始听到村民的声音,大伙开始下地了。

    南妗听薛奶奶说过,每年这个时候,池塘降水,只剩下浑浊的泥,很多鱼跳出来。

    要是能赶在所有人前头,跟捡鱼没什么区别。

    薛礼照常去镇上干活,叶寻说是能休息,一大早却说有事儿,跟薛礼一起出村了。

    家里只剩下南妗照看两个孩子。

    薛言实在是不忍心错过池塘里的鱼,跟南妗提起。

    “南妗姐姐,我想去池塘抓鱼。”

    村里没几个孩子愿意跟薛言玩,隔壁家的豆子,村中的虎子,还有里正家的几个孙子,这些日子不是跟家里人下地干活,就是回外祖家小住。

    薛言拘着一个多月,是该释放孩子天性,出去放松放松。

    “去吧,注意安全,只能在池塘四周找,不要太往池塘中间走。”

    池塘中间的泥不知道有多软,不能为了几条鱼冒这个险。

    薛言拍着胸脯,“南妗姐姐,我记住了。”

    薛莹盘腿坐在床上,迫不及待喊道:“阿姐,阿莹也要去~”

    薛言抱起薛莹,在她脸上各亲一口,摇头晃脑得意。

    “阿莹,你太小了,等你像二哥一样高,你才可以去。”

    “乖乖在家,二哥抓鱼回来给你炖好喝的鱼汤。”

    一听说有好吃的,薛莹高兴了,小手一挥,催促薛言赶快去。

    “二哥,你去~”

    薛莹去牛棚追着两只老母鸡,把它们吓得咯咯叫,四处乱窜。

    玩了一会儿,玩累了,没让南妗哄,自己就睡着了。

    又一罐奶粉见底,南妗正要进入空间,打算拿些奶粉和其他的东西。

    隐隐约约听到惨烈的哭声,好像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范大姐。

    她以为自己听错,站在院子又听一会儿,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尖锐,几乎要把苍穹划破。

    她走出院子,和隔壁站在门口的薇姐打个照面。

    薇姐三年前嫁进许家冲喜。

    没想到半年后许大朗还是走了,留下许大娘和薇姐。

    村里人说许家不吉利,又说是薇姐命硬,克人,总之大家不爱和许家来往。

    薇姐听多了村里的风言风语,看见南妗出来,立刻低着头转身回去。

    “薇姐。”

    南妗叫住她。

    “我方才听到有人在哭,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薇姐一愣。

    村里人对她和婆婆有恶意,除了里正一家,几乎没人愿意和她们搭话。

    南妗是隔壁薛奶奶带回来的姑娘,她们知道。

    她住在这里一年,两人这才是第二次打照面。

    她没想到,南妗竟然主动叫她薇姐。

    薇姐半侧身,不自信的放低声音。

    “我听隔壁的花婆婆说,范大姐生孩子,好像孩子太大了,生不出来。”

    “情况紧急,连祥叔都没办法,范家已经去镇上请大夫。”

    祥叔是村里的老大夫,不是行医多年的老大夫,是年纪大的老大夫。

    年轻的时候跟江湖游医学过皮毛,给人看小伤小病可以,女子生孩子鬼门关走一遭,他是真没办法下药。

    南妗纠结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镯灵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三条人命,我建议你去看看。】

    “你!”

    南妗震惊。

    “你竟然能算出,范大姐怀的是双生子?”

    【我对这个位面的掌控,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南妗,快去,晚了就是一尸三命。】

    南妗赶忙跑回屋,抱起还熟睡的薛莹,到隔壁许家。

    “薇姐,我想去范家看看范大姐,你能帮我看看孩子嘛,拜托了。”

    薇姐还沉浸在南妗主动的友好中,下意识伸出手。

    南妗把孩子塞到她手中,立刻往范家跑。

    范家的男人和几个儿媳天不亮就下地干活,只剩下范大娘在家照看即将临盆的范大姐。

    守了五日,可算是在今日发动。

    谁也没想到,范大姐的第三胎会这么凶险。

    稳婆双手鲜血淋漓,看着触目惊心。

    范大姐的力气快要耗尽,气若游丝地对范大娘说。

    “娘,我快撑……不住了,我对不起……范家……”

    “别胡说,你对得起范家,对得起所有人。”

    “你是我们范家最好的儿媳,你给我撑住!”

    范大娘瘫软跪在床边,紧紧抓住范大姐的手,絮絮叨叨的跟她说话,不让她睡过去。

    范家的院子没关门,南妗很快进去。

    “范大娘,范大姐,可否让我看看。”

    南妗的突然出现,把范大娘吓一跳,快要昏睡的范大姐,也一个激灵醒过来。

    范大娘心生警惕,挡在范大姐面前。

    “你不是薛家四房那个来历不明的姑娘,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南妗进门已经大概看出范大姐的情况,站在原地,和和气气地开口。

    “范大姐情况危急,我略通医理,可以帮范大姐先看看。”

    “你?”

    范大娘一脸打量,脸上明晃晃的都是不相信的样子。

    村里的祥叔都没办法,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顶什么事儿?

    “丫头,我家媳妇生孩子,你不要捣乱,赶紧回家去。”

    范大娘一是不肯相信南妗的医术。

    二是她来历不明,同住一个村一年,见面的次数,五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非亲非故,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薛老太才走多久啊?

    薛家四房的白事还没算过去呢。

    生孩子是大喜事,她不能让身上有孝的人来掺和。

    南妗听不到范大娘的心里话,更不知道她的想法多么荒谬。

    镯灵可以看穿。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真是封建害死人。】

    范大姐才缓一会儿,又开始痛苦嘶吼。

    南妗听得心惊胆颤。

    “大娘,您家孙儿去镇上,光是一来一回就得几个时辰,找到愿意出诊的大夫还另说。”

    “大姐这么痛苦,您要是再不让我试一试,可就真的晚了!”

    南妗沉着小脸蛋,模样还挺唬人。

    范大娘被训得像鹌鹑。

    南妗按照镯灵的提示,跟范大娘说。

    “大娘,家里有红糖吗,煮碗红糖鸡蛋给大姐吃,她有力气才能生孩子。”

    “鸡蛋有,红糖没有。”

    南妗蹲在床边给范大姐把脉,头也不抬。

    “小茅屋有,在灶屋柜子的第三格,你去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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