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兰,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是吗?”

    本不想管的芳兰再一次听不下去,扯过怡兰的手,姐妹俩面对面。

    “我们真是万万想不到,养你还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怡兰甩开芳兰的手,身子摇摇晃晃的后退。

    “养我?”

    “养我又如何?”

    “如今还不是后悔了,要一起杀了我?”

    怡兰的脸上,再也没有未出阁时的乖巧和美好。

    芳兰在她的脸上,只看到她的怨恨,她的固执,她的咄咄逼人。

    甚至……忘恩负义。

    “大姐,因为你,我和娘被所有人看不起。”

    “方圆几十里的村子,谁敢让媒婆上门说亲?”

    “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心仪的男子,娘却一个劲的反对,还有绝食威胁我。”

    “怡兰,娘给你说的童生张公子,是你自己不愿意。”

    “一个不得志的童生,家中清贫,还有年迈的爹娘,我凭什么嫁给他受苦?”

    “你错了!”

    芳兰反驳。

    “张童生后来遇到一个温婉的女子,两人成亲之后,一儿一女,家中温馨幸福。”

    “你说他不得志,可人家已经考取了功名。”

    “我要是没记错,人家如今是你夫家所在郡县的县令吧。”

    “怡兰,你太任性了,就算你不想嫁给张公子,你也不应该跟姓刘的私奔!”

    “你跟他离开之后,你觉得你开心吗,得偿所愿了吗?”

    “没有吧,人家瞒着你,哄着你,家中早已妻妾成群!”

    “是,哪怕我当妾室,也比你好!”

    怡兰再次崩溃,央求木婆婆。

    “娘,您就把钱拿出来救救女儿吧。”

    “相公他和人外出做生意,是对方给他下套,是对方瞧不起他欺负他,他才出手打了对方。”

    “相公如今被关在县衙里,如果我们再拿不出五十两银子把人赎出来,你让女儿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

    “难道真的要让女儿一辈子当妾室,让女儿的孩子一辈子只是庶出,一辈子叫女儿姨娘吗?”

    “娘,老夫人都说了,后院的所有姨娘,谁能凑出银子赎回相公,就把谁抬为正妻。”

    好不容易熬到夫人病逝。

    再过几年,夫人的几个儿子都长大成人。

    相公要还没出来,刘家落入正妻的几个孩子手中,她们这些姨娘还有什么活路?

    “娘,您当年能救我一次,如今也能救我第二次。”

    “娘,你可不能这么狠心,看女儿去死啊!”

    “怡兰,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没钱就是没钱。”

    “大不了,你让刘家休了你,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安生日子。”

    怡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娘?”

    “果然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

    “娘,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带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去死!”

    木婆婆不为所动。

    怡兰走到门口,大吼。

    “我真的去了!”

    芳兰扯过怡兰的手,帮她开门,直接把她推出去。

    “你去,你要是有胆量,你现在就去。”

    “知道河边怎么走吧,不知道我给你带路。”

    “你要是想活着,你现在就离开,回去跟刘家要一纸休书。”

    “从此以后,刘家的破事儿跟你无关。”

    怡兰口口声声嫌弃她的银子脏,可她每年没少给娘银子。

    娘不是一个舍得花钱的人,定是都存起来。

    今日娘多次狠心拒绝给怡兰银子,可想而知,几十两银子都被怡兰拿走贴补刘家了。

    刘家生意亏损,怡兰贴补,算是有情有义。

    刘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每月的开销,怡兰贴补,也是怡兰孝敬公婆了,虽然刘家只承认怡兰是姨娘。

    刘家后院的莺莺燕燕,还要她们家贴补,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合着刘家那个一事无成的浪荡子养女人,还得靠怡兰养,靠她唱戏赚的钱养。

    当她是什么,散财童子啊。

    芳兰恨不得再抽怡兰几巴掌,抽到她清醒。

    怡兰看到门口还有两张陌生面孔,不甘心地跺脚。

    “娘,大姐,你们简直就是绝情绝义!”

    “都不喜欢我,都想让我死是吧?”

    “我走,我这就走。”

    “从今以后,我是死是活,不关你们的事儿!”

    怡兰路过门口的时候,还停下脚步,恶狠狠瞪南妗一眼。

    南妗心中微叹。

    她只是来给木婆婆看病,谁能想到,目睹了一出清官也难断的家务事,这都什么事儿啊。

    木婆婆再次咳嗽,南妗连忙进屋。

    来都来了,南妗给木婆婆做了仔细的检查。

    木婆婆这个年纪,身子骨还算可以,比大多同龄人的情况好很多。

    突然病倒,是受了天的刺激。

    想到木婆婆小女儿的性子,也不难理解木婆婆的情况。

    南妗给木婆婆开几日的方子,直接用空间的药给木婆婆。

    “木婆婆,您吃了药,一定药好好休息,不可以再动气,我明日再来看您。”

    南妗不肯收钱,木婆婆热泪盈眶。

    “谢谢你,南妗丫头,我老婆子真是太麻烦你了。”

    “芳兰,快送送人家。”

    送到巷子口,西边山头的余晖悄然落下,霞光彻底被黑夜遮掩。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晚回家,也不知道叶寻和薛礼两个回来没。

    南妗去集市上买了些吃的,又给薛莹买个包子,让她两手拿着啃,垫垫肚子。

    “南妗,阿莹。”

    有人在叫。

    “叶寻,薛礼,你们今日怎么也这么晚,还好我买了吃的,回去热热就可以。”

    叶寻和薛礼拿走所有东西,南妗的另一只手可算是放松了。

    巷子里有几家开着门,零星的光从里面透出来。

    三人听薛莹咿咿呀呀说话。

    才走到一半,他们远远看到家门口站着几个人。

    模糊的身高和身形,可以判断出,有三个人是男子。

    另外一个,应该就是隔壁家的易大娘了。

    “你瞧,这家人回来了。”

    易大娘眼尖,认出南妗他们,热情的小跑向他们。

    “南妗姑娘,方才有个俊俏的公子哥来打听你们现在住的宅院呢。”

    宅子不是租给他们了,怎么会有人来打听。

    易大娘靠近南妗,一只手竖起来,挡声音。

    “南妗姑娘,我感觉他都要把你们,和先前那个面纱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一遍。”

    “你们放心,我没说,一个字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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