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眸晦暗不明,神情冷得让人看一眼便会寒颤,“皇兄可真是命大,祝皇兄早日康复。”

    他没忘记,上一回自己偶遇刺杀,一刀一剑皆是盼着他死。

    若非他身手了得,勉强躲过一劫,后又得了那女人相救,他怕是至今尚在昏迷不醒,或是倒床不起。

    今日实在烦心事多,谢景昭抬手捏了捏眉心,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侯衍海可有再去她那儿讲学?”

    青默立即退下,换了赫凡上前。

    赫凡笑嘻嘻道:“殿下您这是在开玩笑呢,侯大人告假三日,哪还能去给苏姑娘讲学?侯大人当然是在家中好生歇息休养。”

    赫凡昨晚直到半夜才赶到侯府,他领命前来,侯衍海一把年纪,差点没吓出魂来,慌慌张张出现。

    听到是殿下要他告假三日,侯衍海那张老脸全无血色,连连发誓再也不敢给苏姑娘加重功课。

    直到赫凡再三说劝,殿下没有怪罪不悦,侯衍海方才缓过劲来。

    赫凡这会儿回忆昨晚的事,琢磨着侯大人没生病,经过昨晚那一遭,估计真被吓出一身病了。

    谢景昭对侯衍海到底病没病并无关心之意,这不重要。

    他抬眸瞥一眼赫凡,道:“她的功课完成了么?”

    赫凡笑着回道:“殿下,昨儿属下把消息带给苏姑娘的婢女后,她的婢女便带着苏姑娘歇息去了,属下猜着,苏姑娘的功课应当是还未完成。”

    谢景昭脑海里浮现一张雪白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得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他唇边不自觉地往上勾了一下,冷冷一哼,“蠢笨。”

    他已经帮她完成了一大半,而她竟然还没做完剩下的功课?

    幸好他让赫凡去唤侯衍海告假,否则,她熬一夜都不一定能把功课做完。

    赫凡偷偷瞧一眼他家殿下的神情,紧接着,他大胆地提议道:“殿下,今儿宫内都在为太后祝寿,恰好闲住了,不如,殿下去往新院,帮苏姑娘检查检查功课?”

    顿了顿,赫凡还补充了一句:“没侯大人指点一二,苏姑娘想必是会遇到些许复杂难懂的地方。”

    谢景昭侧眸睨了赫凡一眼,略带几分斥责,声音微沉,“你倒是会替她着想。”

    竟要他一个太子,去给她检查功课解惑释疑?

    呵,她可真是好大的脸面。

    赫凡反应过来,顿时敛住笑容,弯腰垂头,反省道:“殿下恕罪,是属下失言了。”

    谢景昭不与他计较,下令:“回府。”

    便是不打算去新院的意思。

    “是,殿下。”赫凡在心里发出失望的叹息。

    -

    苏窈昨夜入睡晚了些,今儿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整个厢房明亮璨璨。

    将近午时,少女渐渐从睡梦中苏醒。

    许是昨日的功课又多又难,她这一觉睡得格外香沉,梦都换了好几个场景,一会儿是在书房里抄写,一会儿是在厅堂中背读,一会儿又回到了苏家村里,幼小的她躲在门外,满是期盼地听着姑母姑父商量着要不要让她上学堂。

    自然,最后的结果便是让她待在家中。

    苏窈慢吞吞地坐起来,抬手揉了揉脸颊,虽是睡了好些时辰,却依然感到疲乏。

    门外,冬苓与秋络小心翼翼地敲着门,轻声唤道:“主子可是醒了?”

    苏窈“嗯”了一声应答她们。

    下一刻,二人前后进了房内,替她准备好洗漱与衣裳。

    苏窈全程脑袋发着懵,待洗漱换衣好了,行至厅堂将早膳、午膳一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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