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澄心里头萌生了危机感,那些个男学子看上谁了她不在意,她只在意陆清安。

    趁着散学,江栀澄立即寻上这位新学子,一是想知晓她是哪家的千金,看看自个儿能不能在家世背景里压她一头,二是想提前告知她,莫要同自己争抢陆清安。

    可是磨叽了半天,也没听出这新学子到底是哪家的千金。

    天气燥热,江栀澄手捏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越发不好,她道:“一个劲地说假话糊弄我们,这又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没有。”苏窈感到冤枉,潋滟的眸里满含憋屈,眼眶里已是分泌出几分湿润。

    她不明白,明明对她们有问必答,可她们非要说她是在说谎。

    她的确住在苏府,她的父亲是苏律彰,她不认识什么苏副都统,她连副都统是什么官职都不知晓,只知道听着像是朝廷的大官。

    江栀澄见她红了眼眶,自己也觉得憋屈,“你,你这就要哭了?我都没欺负你!”

    苏窈咬了咬唇,闷闷应她:“我没哭。”

    “你泪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还说没哭呢——”江栀澄眼余扫见一抹白出现在私塾门口,她连忙收了口,故作镇定,道:“不同你说了,我得回府了。”

    话落,江栀澄慌忙转身,坐上自家的马车。

    其他两名女子见状,也寻了借口离开。

    江栀澄没立刻吩咐车夫回府,而是轻轻地命令他:“等一下再走。”

    紧接着,她掀起马车帷幕的一角,躲在马车内偷偷望着私塾门口。

    只见身穿白色长衫的男人止步在苏窈面前,隐约能听见他用温和的语调说着话:

    “苏姑娘,可是家人安排的马车还未来接你?若是如此,可先回私塾内等候。”

    苏窈声音轻轻软软,离了段距离便听不清,因背对着她这边,江栀澄无从知晓她回答了什么。

    莫不是真要回私塾中待着?

    散学后,学子们都巴不得早些离开,这会儿私塾内就只剩陆清安了。

    江栀澄这番想着,手中的帕子不由得捏得紧紧。

    还没等她幻想出陆清安与苏窈孤男寡女共处私塾的一幕,就见一辆马车停在私塾门口。

    两名婢女依次奔向苏窈,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主子,奴婢来迟了。”

    “主子,我们的马在半路上受了惊,是以来迟,主子责罚奴婢吧。”

    主子?

    江栀澄好奇地皱起了眉。

    家中的下人,只是唤她小姐,还不曾有下人唤过她主子。

    苏窈的两名婢女,竟是以“主子”称呼苏窈。

    江栀澄仍旧是没听见苏窈的声音,但可以从那两名婢女的表情看出来,苏窈饶恕了她们。

    过后,苏窈上了那辆马车,离开私塾门口。

    而来接她的那辆马车,外观上瞧着也是普普通通,没有半点装饰。

    没弄清楚苏窈的来头,江栀澄不甘心,盯着渐渐远离的马车,她低声吩咐道:“跟着那辆马车走。”

    马车外的人惶恐道:“小姐,该回府了,老爷夫人会担心的。”

    她咬牙切齿,威胁道:“你跟不跟?不跟我跳下去了。”

    “小姐莫急,小的这便跟上。”

    马车缓缓往前行,江栀澄放下帷幕,仍是想着与苏姓有关的大人物。

    从官最有名望的,便是苏副都统,是正二品官员,她爹见了都得跪拜的大人。

    从商的话……

    江栀澄鲜少接触商贩,家中也未有从商者,她根本不认识有什么从商的大人物姓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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