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提醒,苏窈想起来了,姜贵人名唤姜祁。
可她仍是感到不解,稍稍歪着头看他,问道:“我应该问姜贵人什么事吗?”
见她当真丝毫不感兴趣,谢景昭静默不语,须臾,慢慢道:“我以为,你会在意。”
苏窈眨了眨眸,低头看向他手中的宣纸,宣纸上写着的内容,是姜贵人未入宫前对太子有意。
瞧清后,她终于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紧接着理所当然道:“我为何要在意这个呀?是她曾对你有意,又不是你曾对她有意。”
顿了顿,她又嘟嘟哝哝道:“若每个对你有意的人,我都要在意,那我岂不是闹心得很。”
言罢,她抬眸瞧一眼他这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再瞧一眼他身上的四爪蟒袍。
他这般完美,无论是容貌或是身份,定是有不少女子倾心于他。
她不傻,才不给自己无事找堵呢。
谢景昭忍俊不禁,低头在她的侧脸吻了一下,低沉的声线藏不住笑意:“你说得是。”
脸颊倏然被亲,苏窈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马上往旁侧躲着他:“说就好,你不要亲我,我没带脂粉在身上。”
今儿要进宫,以示尊重,冬苓秋络二人帮她在脸上涂抹了胭脂水粉,这也是方才明明知晓他的意图,苏窈却不愿依他的缘故。
要是把脸上的胭脂弄花了,她还怎么进宫见他的母妃呢?
周围并无铜镜,苏窈不敢碰自己的脸,怕将脂粉弄花。
她朝他仰起脸,问道:“我的脸可有被你弄花了?”
怕他瞧不清,她凑得极近,彼此呼吸轻轻交融。
谢景昭眸色渐深,静静地凝看眼前这张略施粉黛的脸蛋。
刚刚不过只是轻轻一吻,定不会将她的脸弄花。
他的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鬼使神差,只含糊回答她:“好像花了。”
苏窈一听,神情立刻变得焦急,蹙着眉心,慌张道:“那怎么办?我唤夏花飞回府中拿脂粉,可是来得及?”
“恐怕,来不及。”谢景昭轻声安抚她:“别担心,我帮你。”
她面露诧异,惊讶又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帮我呀?”
眼前的人儿双眸清澈干净,令他萌生几丝微妙的不自在,他轻启薄唇,哑声同她道:“闭上眼。”
“哦。”苏窈纳闷极了,但依然乖巧地闭上眼。
少了视觉,听觉、触觉一下子变得敏锐。
苏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来到她的下巴处,将她的脸再微微往上抬了抬。
被弄花的侧脸没有收到任何的补救措施,反而是唇瓣上传来温软的触感。
像他的唇。
她的脑袋有瞬间的空白,愣了一下,便错愕地睁开眼。
她并没有猜错。
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他正吻着她。
谢景昭的手未曾松开,轻抬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已然搂上她的腰间,带着她贴近自己。
而原先他拿在手中的那些宣纸早被丢开,胡乱洒落在车厢的一角。
极其简单的一吻,他离开她的唇,漆黑的深眸紧紧盯着那张红润的唇,似在思忖该如何吻她,才不会让她的唇脂过分弄花。
只稍片刻,他再次低头,重新吻上她的唇。
小心翼翼,将要深入又及时停住,克制却难耐地循环反复。
即便是他们的初次亲吻,也不像此刻这般磨人,仿佛在考验他。
今日由赫凡负责驾车,青默、青羽二人时刻观察着附近的动静,马车保持着平缓的速度稳稳朝着皇宫方向驶去,一路畅通。
直至抵达皇宫门口,看守宫门的禁卫军例行上前,马车暂且停住。
青默面无表情地将太子令牌示出。
禁卫军立即退开让出主道,并朝着马车单膝下跪行礼,齐声高喊:“恭迎太子殿下。”
赫凡继续驾着马车前行,进入皇宫。
禁卫军的声音极大,车厢内自是听得清楚。
等外面归于寂静,里头也正慢慢停下。
苏窈手脚发软,视线朦胧,怦怦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亦有不知是她或是他的,混乱急促的呼吸声。
她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被他抱坐在他的腿上,她的手心里并非拿着那些宣纸,而是攥着他胸前的衣襟。
苏窈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迟来的念头:完了,这下脸上的脂粉肯定花透了。
几乎是同时,耳边响起他喑哑的声音:
“我幼时居住的鹤云宫还留有,我们先去鹤云宫,晚些,再去见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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