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知礼莫名其妙的啊了一声,听的认真的谢知欢忍不住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他一眼。
“二哥,你突然叫什么,没注意咬到舌头了吗?”
谢知礼无奈的看了谢知欢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吗?怎么可能,只是突然想到了当初在书院时的一些事情。
当时看起来并不觉得奇怪,但是听完方才兄长那一番话之后,便突然觉得其中也许另有文章起来。”
听到谢知礼说是在书院之中看到的,谢知韫的眼神立马转向了他,谢知礼所就读的书院乃是麓阳书院,正是文先生所授课的书院。
既然谢知礼说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那这些事情,就必然不会普通,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意外的惊喜。
察觉到谢知韫的视线,谢知礼几乎是立刻挺直了身体,把自己方才想到的事情,讲了出来。
“世人皆知,文先生与麓阳书院的其他先生不同,授课从不拘泥于雅室和厅堂之内,而是喜爱在留文湖畔讲学,方便让更多人能够听到。
但实际上,除了在留文湖畔的讲学之外,在麓阳书院内,文先生,也经常喜欢时不时的,召集一些优秀学子去他的院中论道谈经。
我也曾被邀请过去,原本去之前,我心中是极其欢喜的,想着正好能够借此机会,将我平时在古籍中遇到的一些困顿之处,向文先生求教。
可是没想到去了之后,文先生却并没有与我讲这些经史典籍之类的事情,反而无意间询问起了君臣之道。
文先生一向不过问朝中之事,突然向我提这样的问题,我当时心中很是不解。
再加上我身为谢家之人,就算不如兄长那般出众,可也知道什么话是该说,什么话是不该说的。
对于这样的话题,向来不会发表意见,因此,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文先生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临走之际,突然冒出了一句,‘君为天,民为地,地之所向,不外是天’这样的话。
我当时不甚明白,现在想来,莫不是在暗示我要暗中投靠明文帝?”
谢知韫摇摇头,“不,他应该只是想让你把这话转达给父亲,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你从不过问家中的事情,也不会把外面的事情拿回家说。
以至于,他向你传达的这句话,一直到了今天,才从你的口中,说了出来。”
谢知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搓了搓自己的指尖,“若是我早把这话告诉了父亲和兄长,是不是,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谢知韫摇头,“这样的预想从一开始便不存在,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去想,现在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知礼,你在书院中,还有何发现?
这位文先生,从许多年前起,便一直居住在麓阳书院中,虽不是麓阳书院的院长,想必,在麓阳书院中,也是地位非凡吧?”
谢知礼点头,“那是自然,毕竟,以他在天下的名气,在哪里,都是备受尊崇的。
麓阳书院里,有专门为他开辟出来的一方小院,虽说是小院,可里面的地界,却足足占了麓阳书院三分之一有余。
过往我不曾仔细关注过,直到我去过一次他的小院之中才发现,这位文先生,并不像是我之前预想的那般深居简出。
相反,他极其爱好邀请学子去他院中,我只被邀请了一次便没有再被邀请过,但其他学子,却是经常前去他的小院之中。
每每回来,必定是一脸满足的。
后来,这些经常去他院中的学子,貌似,也都是所有学子之中,混的最好的一些人,大多数,都留在了京中为官。
过去我只以为是文先生爱才,所以邀请这么多学子前去他的院中,可若是明文帝真是他外孙的话。
想必这样的行为便是不单纯的了,应当是想要为明文帝包揽人才。”
听到这话,谢知韫瞳孔轻轻收缩一下,心底的很多困惑都迎刃而解。
“难怪,之前我就奇怪,在世家的夹击之下,明文帝的势力竟然增长的如此之快,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有文先生在他背后为他这般不遗余力的网罗人才,自然是不怕这些的。
也难怪,他这么快,就有胆子对我们谢家发难。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了,我现在怀疑的是,当初先皇在别院驾崩之事,恐怕也另有算计。”
听到这话,谢威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
这件事,是他们谢家最大的秘密,为了给先太子一家复仇,他们谢家与孝贤太后一起,在西山围猎之时,送了先皇一程。
在那之后,便送了明文帝上位。
原以为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却不曾想到,明文帝的生母文昭仪与先皇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若是先皇当初,本就属意让自己心爱女人的儿子登上皇位,那么,他们谢家和太后娘娘的这一番谋算,便是彻头彻尾的中了他们的算计。
甚至,就连先皇的死,也值得怀疑。
毕竟,连文昭仪都能死而复生,先皇又为何不可能呢?
只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便是了,因为当初先皇的毒药,可是太后娘娘亲手放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那毒药世所罕见,几乎无人能够察觉,更无人能够整治,先皇服下之后,只会表现出疲累不济的状态,然后,无声无息的死去。
先皇的死,也是太后亲自检查过的,绝不会有错。
只要不是这世上还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那么,先皇同文昭仪那般死而复生的可能性,几乎便是不存在的。
关键就在于,先皇和文先生,还有明文帝这几个人,到底是何时,开始算计他们的……
这个问题,暂时还无法弄清楚,但是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却也很是清晰了。
明文帝,世家,以及隐藏在所有一切身后的文先生,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谢知韫脸上浮现出轻微但极度危险的煞气,看向魏羡最后一次问道:“怎么样,兄长,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要不要同我们一起?”
魏羡眼角微红,透出些许疯狂,深深的看了谢知韫一眼后,沉沉道:“好!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都留了些什么后手,我也好有心理准备。”
谢知韫轻笑,“你只需要知道,如今,人我有,粮食,钱财,兵器,我也都不缺,就行了。
一切,只待我们那个能够让我们正式吹响号角的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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