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雪眼睛都睁大了一点,“我父亲,曾经跟公公写信引荐过孟青竹大人?”
看着花映雪睁的圆圆的眼睛,谢知韫宠溺的笑笑。
“是啊,岳父一向视你为掌上明珠,恐怕一直都没有将这些方面的事情告知过你。
但这些年,岳父与我父亲,确实是没有断过联络,岳父虽只是一名商人,但却慧眼独具,十分善于识人,向我父亲引荐过许多良才。
孟青竹大人,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还有许多,我日后再慢慢说与你听。”
听到谢知韫的话,花映雪心中满是不可置信,她还以为她爹每天只知道挖泥巴种花种草呢,没想到她爹背地里居然还做了这么多的事。
不过,这些事情倒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仔细想想的话,花映雪还是能想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的,比如说她们家原本也不能算是天下第一花鸟商,只能说是在江南小有名气罢了。
江南比她们家厉害的花鸟商,也不是没有。
但自从姑母给谢国公做了妾室后,他们家的生意便越做越大,一跃成为了天下第一花鸟商。
就这方面来说,他们花家,绝对是借了谢国公府的光的。
生意越做越大之后,她爹,每日里除了种花种菜以外,还迷上了种粮食,在江南,置办了上万亩良田,用来试验各种让粮食增产的方法。
她爹连那些个娇气的不行的名花异草都能养活,更何况是粮食了。
听说,她爹这些年,研究出了不少让粮食稳定增产的方法,大米的亩产,已经能够达到五十担以上!
如此高的亩产,几乎是其他地方的两倍,这消息一传出去,恐怕连皇帝都会惊动,但这消息却被她爹摁的死死的,没让任何人知道。
而那上万亩良田这些年生产出来的粮食,花映雪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她不太爱管家里的账,过去是没兴趣,可经过这许多之后,却难免多想了几分。
尤其是联系到谢国公府,她能联想到的,就更多了。
不提这些年,那上万亩的良田所出产的粮食到底能够养活多少人。
就说这些良田本身,原本,应该也不是他们家这样一介小小的商户能够拿下的。
就算他们家已经是天下有名的富商,可到底商不如官,名下根本没有资格置办上万亩的良田。
所以,那些良田,这些年到底记在何人名下,就值得深思了……
过去不曾注意过的东西,在谢知韫不经意的一句话下,突然从花映雪心中快速闪过,让花映雪的脸上,不自觉的出现了几分怔愣。
而杨复和文续心中,却是多了几番不一样的计较。
他们寨子虽然处于深山之中,但是对外界的消息却是十分敏感,花映雪最初嫁给谢知韫的时候,他们心中还暗自感叹过。
花映雪这样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居然能够嫁进谢国公府,成为谢知韫的妻子,实在是幸运的紧。
即使是后来花映雪新婚夜便随着谢国公府流放,他们也没改变过这样的想法。
一直到见到花映雪之后,他们才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觉得花映雪这样通透豁达,聪慧过人,又有着极高医术的女子,是谁都能配的上的。
反而是谢知韫现在,有些配不上她了。
可现在听谢知韫这一番话,他们又多了不一样的想法。
谢知韫和花映雪,就算不是因为意外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渊源,也不会少。
就光凭着谢知韫方才那一番话,就能听的出来,花映雪的父亲,极受谢国公的信任,双方许多年来,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甚至,还有更深一层的,他们不知道的关系……
两个人看花映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一刻,花映雪不再只是一个自身出色的姑娘,在她的身后,还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背景。
杨复眸色深沉了些许,看来,她之后,很有必要,派人调查一番花映雪家的背景了。
想着,杨复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始终昏睡着的杨卫青,他之前,与花映雪的父亲,相交匪浅,恐怕对于花家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少。
如果他能……
这个想法刚刚浮出心头,便迅速被杨复打消,想起自己跟杨卫青的紧张关系,最终只剩一声苦笑。
花映雪迅速收敛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看向谢知韫问道:“所以,孟青竹大人,还在江南的时候,你们便知道他了?”
谢知韫轻笑着点点头,“自然,雪儿,你太单纯了,不知如今的官场到底是如何的盘根错节。
江南虽出才子,可这些年,你有听说过几个江南籍贯的学子,在科举中一举成名过?
不大多,都是出自京城,亦或是燕京等地。”
谢知韫的话带着几分冷意,却听的花映雪心中莫名灼热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若不是有人相护,就算是有再高的学问,都没有办法再科举中顺利夺魁?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有多少学子悬梁刺股,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能够考中进士,光宗耀祖。
可若是他们连最基础的公平都得不到,他们那许多年的苦读,又算是什么?”
谢知韫叹息一声,“科举制,乃是自乡县开始,逐级往上,每一试的试卷,都附有姓名,阅卷的考官,也都是提前定好,甚至有人蝉联多年。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何谈公平二字呢?
我父亲曾经的好友,文学殿大学士曾大人,曾经在朝堂之上,提出过科举改制的意见,却只得到了明文帝‘此事稍后再议’的敷衍之语。
而就在曾大人提出这建议的当晚,便被发现,暴毙于京城最为出名的春香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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