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雯蜓也不知怎的,就和夏凉有说有笑地聊上天,宛如一对相见恨晚的姐妹。
夏凉听完她的故事,感慨万千。
“你的意思是,那位顾姓的官家公子品行不太好,他却向你们叶家求亲想娶你?那他有见过你吗,就想娶你?”
叶雯蜓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见过我,但顾家老爷不过是朝廷的一个从四品官职,我父亲可是正三品,他们肯定是想攀高权罢了。”
夏凉托着下巴,喃喃道:“你们大门大户的也挺麻烦,成亲什么的全是联姻和交易,也不看两个人合不合得来,有没有感情,就是硬撮合,还不如动物的相爱自由……”
“所以,我还蛮羡慕夏姑娘和严二公子的相识相爱。”
“那又如何,我没父没母的,他想娶我这种女子,应该也是艰难险阻。”
“那你会放弃吗?”
“我夏,草喜欢的人,当然不能说放弃就放弃了。不过,若是严轩因为家中阻力放弃娶我,那就没办法了,他若没那么爱我,就不值得我坚持。”
叶雯蜓的眼睛亮了又亮,这等言语,她似乎是在哪本话本子里看到过。
半晌,她才低着头轻声道:“那我,也能去追求自己的所爱吗?”
“能,当然可以。那你看上谁了,那人若没有喜欢的姑娘,你就大胆出击呗!这京城不是公子哥挺多的嘛,你就有事没事去那些容易看到他们的地方偷偷盯着,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还得看看他们平日里是什么狗样。”
叶姑娘噗嗤一声:“夏姑娘说话真是有趣,难怪严二公子会喜欢你。”
总算让人找到自己的一个优点,夏凉暗暗叹了口气。
准备送叶姑娘离开时,却看到严轩站在门外,一副痴傻的模样。后面跟着的何远不明所以,只抬头一看,望到眼前的叶姑娘,感觉整栋楼里被点亮了几万根蜡烛。
“你在这干嘛?”
夏凉看到严轩也挺惊讶,这副模样像是受到了惊吓。
严轩看看叶姑娘,再看看夏凉,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我就是顺便路过,过来看看。”
叶姑娘用帕子捂住嘴,噗嗤一笑。
“严二公子也是个有趣的人,和夏姑娘是顶配的,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夏凉朝她挥挥手,喊道:“叶姑娘,欢迎常来坐坐!对了,代替我向你家堂兄叶禹程问好!”
叶姑娘好奇:“你认识我堂兄?”
“不认识,不过马上就能认识了。”
严轩反应过来,拉拉她的衣袂,小声提醒:“夏草,你不要瞎说。”
叶姑娘下楼时,才注意到严轩后面的傻小子,一副呆呆的模样,个子和严轩快差不多高了,体格看着挺结实,就是长得还有些稚气,不够严轩脸部的棱角分明,小屁孩一个。她看他这呆滞的模样,不由得嗤笑出声。
夏凉这才拍拍何远,喝道:“你看人姑娘露出这副模样,是不是居心不良?”
何远吓得连忙摇头。
“没,没有的事。”
夏草噗嗤一声,邀请他们两个进屋。
再仔细扫了一眼何远,这也短短一年时间,当初的臭小子着实长大许多,他应该也有十六了吧,长得还不错,个子也高,就是家境贫寒,还无父无母,只有一个祖母,这是个大麻烦。
何远被她瞧着不舒服,支支吾吾道:“你看我作何?”
严轩瞅瞅何远,再看看夏草,急道:“你是不是觉得何远长得也好看,又看上他了?”
何远:太可怕了!
夏凉真想跳起来拍他的头。
“何远还小,还可以再长长。原来你们皇城司选侍卫果真都是看颜值的哦,各个都是大高个高颜值。”
严轩得意洋洋,高高昂着头颅道:“那是,不是随便一个男儿都能进皇城司的。”
夏凉懒得搭理他,便问何远:“你回京城后,家中祖母身体可还好?有没有给你说亲?”
何远摇摇头,一会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夏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方才只是……”
“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爱情嘛,要勇敢去追。”
严轩也明白了,看着何远恍然大悟道:“你是看上方才的叶姑娘了?”
何远立即低垂脑袋,十分泄气:“看上又如何,你觉得有可能吗?”
夏草干笑一声,道:“确实没有可能。”
“……”
严轩也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何远,可是又不知从何安慰,毕竟,他们同生共死这么多天,现在也算是特别好的兄弟,总要说些什么才好。
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若和我去西北边境作战,有属于自己的战功,再晋升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夏凉否决:“太难了,不可能。”
何远也没那般难受,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虽然和夏姑娘几位天马行空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待久了,思想是有了新的认识,但似乎并无法真正能改变他什么。
宁王殿下这般权威的人,和洛珘姑娘在一起都困难重重,严轩也为了夏姑娘,要与家里长辈对峙,结果都尚未明了,他又何德何能,敢攀高枝?
夏凉倏地发笑。
“不过际遇总是有的嘛,现在这阶级固化太严重,我们这种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人想过好一生,只能努力寻找适合自身生存的方式,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乱世出英雄……”
严轩更是着急:“夏草,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夏草懒得搭理他,问何远:“你想不想娶个自己喜欢又漂亮的媳妇?”
何远愣愣的,一张黑红的脸烧得更红。
思考片刻后,才缓缓点头。
“这才对嘛,人有理想且追求心中美好不是什么坏事,有了理想才有动力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嘛!”
何远低声问:“那,我要怎样做?”
“跟着秦姑娘混,无论往后发生什么,你都得坚决站在她这边。”
何远:确实挺危险的。
严轩暗自嘀咕,怎么觉得不太对劲,最近京城都不太对劲,皇上倏然让大哥带两万大军回……
是因为神龙降世的缘故吗?
这天下真的会易主吗?
他再望向一脸天真无邪的夏凉,莫非她已经夜观天象,算出了什么?
目前皇家禁军有二十多万,由皇上亲自掌管虎符调兵令,为何还要招大哥带兵回?
夏凉见他陷入沉思,便笑着问:“你在想什么呢?放心好,我们不会乱来的,无论怎样,秦姑娘和洛珘姐姐都是将百姓的利益放第一位,动乱这种事,不能随便发生。”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真的召唤出神龙,会是什么后果?”
夏凉嬉笑一声:“召唤出来我不知道后果,但是没召唤出来,我肯定脑袋落地。”
严轩的眸光一沉,她说的没错。
夏凉见他样子不太对劲,佯装天真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严轩不擅长撒谎,即便他只摇头不说话,夏凉就发现他的目光在躲闪。
“你肯定有秘密,我能召唤神龙的事都和你说,你却不跟我说任何事,哼!”
何远想捂住耳朵,他现在可不想听任何秘密。
随即,他走出屋子,顺便关上门。
夏凉嘴角上扬。
半晌,严轩才偷偷在夏凉耳畔道:“我听闻,皇上是怕有人造反,最近巡逻的禁军是越来越多,我们皇城司所有的人也得每日十二时辰轮流换班。”
往日只需要几个人值晚班即可。
“哦?难道神龙的谣言这么厉害?皇上都怕了吗?”
“嗯,还有臣子向皇上请示,说你们能召唤出神龙,定是什么妖女,要将你们活活烧死才行。”
“我又不是召唤出怪物,怎么就成妖女了?”
“你能召唤飞禽走兽,现在朝廷上下都在讨论你们,好在皇上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能召唤神龙。”
夏凉抓着一块糕点塞嘴里,含糊不清道:
“这么说来,不管我能不能召唤出神龙,都是死路一条了?”
夏凉眉头微蹙,洛珘姐姐为了保命,当时还特地在《悟天传》的画本子里将神龙画出来,借此转移世人注意力,再用可以许愿这一说法望能说动皇上来着,现在看来更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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