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炳锐从上次在红香阁表演后,算是第二次体验到这么多人来观看他。
他朝大伙挥挥手,像是一名真正的参赛选手。
曾叔明显低调的多,认真的弯腰埋着头,一心只想快点将最后的一亩麦子收割完。
这天看上去不是太好,不知何时又要落雨。
洛珘打了声锣,喊了声:“比赛开始!”
紧接着,看热闹的群众讨论纷纷。
“哎呀,这个小伙子长得是不错,但是干农活怎么会是曾大勇的对手?曾大勇可是收割了几十年麦子的老师傅,一把笨重的竹编工具就想超越,我看难。”
“小伙子动作不太熟练呢,你看他好像都没用过,怎么能比得过曾大勇。”
洛珘静静地听着,唇角微微上扬。
急得是白凌逸和方氏,小逸的手握成小拳头,恨不得是自己上场操作,方氏的下嘴唇都快被咬破,这母子俩第一次感受到比赛的紧张氛围。
虽是周围群众在吐槽叫掠子的工具,听起来分明就是在讽刺他们家的姐姐(女儿),气煞人!
“哎呀,你看,曾大勇都收割了好几丈远,小伙子还在原地不动。”
“小伙子好像在琢磨什么,他怎么一点也不急呀?”
“这种比赛,一看便知输赢。”
洛珘笑而不语,看来没让秦炳锐先去试试是她的失误,不过这样才有看头嘛!
只听到耳畔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我赌新工具会赢!”
“哈,那得赌点有价值的东西才行。”洛珘顺嘴一说。
“就赌你手中的一样东西。”
洛珘莫名其妙,转过头一看,是一名穿着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嗯,长得人模狗样的。
不像是宁王的暗卫,宁王暗卫那几个人为了不让洛珘她们认出,都快和当地百姓融为一体了。
这男子穿着极其讲究,袍子一看便是上好的绸缎,袍身上绣着银色流云纹路,腰间绑着一根白玉狮蛮纹带,尽显风流倜傥。
洛珘没再说话,一个陌生人,得谨慎些。
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物派来的。
飞影也注意到洛珘身旁的男子,说实话,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飞影都没太关注。
失误,大失误。
秦炳锐掌握了技巧,嘴角上扬,左手拿着长杆,右手拽着方向绳的手柄,利用力的原理左右手来回控制,操作起来灵活得很。
村里老里正赶来的时候,秦炳锐的一亩地只剩三分之一,曾大叔还剩三分之二。
却不想过了半刻钟不到,剩下的三分之一也被收割完成。
老里正哪里见过这个速度,揉揉眼以为自己看花眼。
方才熙熙攘攘的群众,全都张大嘴巴,望向在终点得意洋洋的秦炳锐。
白凌逸抬起高傲的头颅,他第一次觉得他人的胜利比他自己获胜还要兴奋。
秦炳锐三两步跑到洛珘身旁,笑着道:“姐,怎么样,我想快的话半炷香便能干完一亩地,是我一开始耽误了些时间。”
洛珘用手帕帮他擦完额头上的汗珠,笑笑不语。
老里正被人扶着颤颤巍巍走到她俩跟前。
激动的语无伦次。
“二,二位,这个工具实在是令老朽大开眼界,若是可以,这个工具能否借与村里人收割,我代替村里各位表示感激,感激不尽。”
“老人家,你不用客气,这东西本来就是服务于百姓的,我正想着若是大伙同意,先让我家大弟弟教会几位年轻力大的男子,到时再想想怎么能普及开来。”
“好好,普及好呀,这样大伙就不用怕几日内干不完,多干几日总怕疾风暴雨,怕损失惨重。”
洛珘看看天,说道:“这天气可不好说,我手上现在有三把掠子,要不哪家劳动力少怕干不完的可以优先借走。”
“好好,我立马去问清楚。”
老里正也是尽心尽力为村里人着想,有这样的里正,不怕村子人不团结。
秦炳锐这时备受前来观战的村民吹捧,各个夸他夸的毫不含蓄。
白凌逸臭着一张小脸,方氏敲敲他的小脑袋瓜,笑说:“炳锐哥哥胜利了,你还臭着脸干嘛?”
“这里的人变脸变得太快,他们一开始并不相信洛珘姐姐和炳锐哥哥。”
“人向来只是相信自己所知道的有限领域,若是有人超过他们的认知,他们往往不会质疑自己的狭隘,而是首先怀疑他人否定他人,但是呢,这些人鲜少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人云亦云,也容易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算不得什么大恶大坏之人。
所以,你看姐姐多聪明,一开始便叫村民前来看热闹,以比赛来吸引大家的好奇心,大伙又眼见为实,绝对比去找一个个的人再宣传要好的多,对不对?这才是姐姐的真正用心呀!
逸儿,你往后可要和姐姐多多学习,她聪明不自满,愿意为他人考虑,也会站在他人的立场去思考问题,这是你必须要懂得的。”
白凌逸一听母亲的话,眼睛发光。原来母亲也知道姐姐是这么优秀的人呐!
飞影三人远远听着母子俩对话,忍不住跟着点头。
飞影想,凌鸿姑娘也聪明,就是太咋咋呼呼,现在的她在一群村民的吹捧中根本无法自拔。
洛珘姑娘明显低调温柔的多。
待曾叔一个人默默收割完所有麦子,洛珘计算了下时间,确认掠子的效率能达到镰刀的四倍以上时,剩下的一些人又张大嘴,立即狂奔回去互相转告。
洛珘望着收割好的麦子,想的是,除了收割,若是还能有什么工具能快速替麦子脱粒脱壳,是不是这样拿去卖,百姓的收成也会高不少?
可是,那些加工机械,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她现在还是先想法子将掠子这个物什推广推广。
待洛珘回过神时,才发现方才身边的青衣男子不见踪影,神神秘秘的不似正常人。
在曾叔家用过午膳,洛珘才与秦炳锐说道:“炳锐,你带走一只掠子,我们现在立即出发去云盘县。”
“这么急?”
张婶和曾叔忽的感觉不适,虽然短短两日接触,却让他们产生一种亲人的错觉。
“张婶,曾叔,这次到来打扰到你们,后会有期。”洛珘洒洒脱脱,她可不想每次道别一场,看着对方眼泪汪汪。
话音刚落,便听到曾家几个小子“哇”的一声轮流哭上。
白凌逸小脸涨红,这两日虽然短暂,但曾家的大小子待他确实不错,教他烧柴火,教他怎么收割麦子,还教他劈柴喂鸡,在这里的两日,他学会了前所不会的生存能力。
但是洛珘姐姐要走,那他必须得走。
人终归有一别,不过他希望洛珘姐姐跟着他们去方家,再也不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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