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侍卫看了眼秦炳锐手上的令牌,立即进府内去禀报瑞王。
瑞王正在池畔轩榭中与门客吟诗作对,往日他最烦这种时候被人打扰。
只是一听是宁王的门客,心脏“突突突”的万分紧张激动。
从小到大宁王是被父皇和母后宠大的幺儿,说他天资聪颖,才貌双全,文武兼备,加之是最小的皇弟,年长许多的兄长们都会让着他,关爱他。
瑞王知道他这个皇弟聪颖归聪颖,却不知为何到了舞象之年(15岁后),人的性子就变得异常古怪,每天花天酒地玩世不恭挥金如土,大有纨绔子弟的风范。
太后溺爱他,皇兄对他更是庇护得紧。
只要不是滥杀无辜,他做什么都没人敢反对。
这般喜欢胡来的王爷,他的门客怎能上得台面?
可越是这样,瑞王越要见。
结果见到的是两名女子。
这个弟弟,果真行事风格与常人不一致,门客都能收女的。
两名女子倒也神态自若,不像什么大家闺秀,却也无拘无束,俩人只是简单行了个礼,便等着王爷开金口,一般的女子,哪有这般不懂规矩?
秦炳锐瞅瞅洛珘,这王爷怎么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洛珘递给他一个眼神,莫非是希望我们下跪不成?
秦炳锐努努嘴,男儿膝下有黄金,给我十万两黄金倒可以考虑考虑。
瑞王身旁的门客开口喝道:“见到瑞王殿下为何不下跪?”
“回瑞王殿下,宁王殿下交于我令牌,说过除了皇上皇后及太后,其他人均不用下跪,这自然也包括他本人。”
没辙,秦炳锐只能适时的出卖一下亲爱的猪颈肉兄弟。
话都说到这份上,瑞王可不敢再摆谱,宁王那小子疯魔起来他怕招架不住。
再看这女门客做男子打扮,相貌确实顶尖,哪怕右脸上有两道伤疤,却丝毫遮盖不了原本的绝色。
可是世间漂亮女子多如牦牛,她能得到宁王赏赐令牌的青睐,不仅仅是依仗所谓的相貌吧?再看看旁边的女子,身形清瘦,容貌清丽,算不得上乘,更不像是宁王的喜好。
若是说刀疤女子作男子打扮不施粉黛也罢,作为一名未出阁的女子,梳着一个简洁的双平髻,不施粉黛仅佩戴两支珠钗头饰,着实有些孤寒。
若不是那块令牌他认得,真不敢相信这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会是宁王的门客。
僵持片刻。
瑞王性子也算可以,最终摆了摆手,让两位姑娘免了这礼。
不是他惧宁王,是君子不与女子计较,量小非君子,品高是丈夫。不同妇女争短长,具备谦谦君子之风度。
洛珘被日头晒得头晕,见瑞王免了礼,人便往屋檐下挪了挪。
秦炳锐怕晒着姐姐,直接拉着她走到瑞王跟前,盯着他,眼神示意他快点赐座。
文人墨客什么的,就是太爱摆谱,死规矩多。
还别说,坐在这轩榭中,有侍女在后面摇扇,池塘上偶尔吹来一缕缕凉风,摆上的零嘴全是冰冰凉凉的甜品,还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可惜,那凉嘴的甜品轮不到她俩。
“二位前往,不会只是过来与我叙宁王的旧?”
秦炳锐自来熟的性子散发得正好,她望着案上摆放的诗词对子,笑着道:
“看来我和姐姐打扰了瑞王殿下的闲情雅致,这诗词歌赋吟诗作对我和姐姐正好都不太擅长。”
“哦?看来二位姑娘有自己所擅长,不如展开说说,我想我那个离经叛道的弟弟应该不会只收中看不中用的门客。”
“要不,瑞王殿下赏个座,我和姐姐陪您一块闲情雅致?”
“……”
旁的一名白衣门客讥笑一声:“不会吟诗作对,还想着闲情雅致,真是一张满舌生花的嘴。”
秦炳锐笑了笑,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讥讽呢,反正不会就是不会,不过若是献献丑也不是不可,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
瑞王赏座后,秦炳锐对着方才的门客拱手道:“这位兄台,要不你出个对子,在下看看能不能对得上,若是献丑还得瑞王殿下多多包涵。”
没有办法,谁让瑞王殿下喜欢这些,正所谓投其所好,不会也得硬着头皮上,这样才能敞开心扉办正事嘛!
瑞王想不到区区一介平民女子,竟然敢自不量力要与他才华横溢的门客对对子?
话说这个朝代虽然重文轻武,但真正能识字的女子仍是少数,许多大家闺秀读的多是《女诫》《女德》,最多《论语》《诗经》这些,能对对子的只要稍微对得工整也算的上才女,这还是极其少数。
前面的两位姑娘,既不像大家闺秀,又不似平民女子那般无知胆怯,她们愿意试一试,那他便随她们的愿,也正好日后好拿来取笑他那位不太讲规矩的弟弟。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便献丑先出上联。”白衣门客拱手施礼,装模作样望着烈日炎炎的夏日,秦炳锐只感觉酷暑难耐。
“在下的上联是:暑来寒往,蝉不知雪。”
看似简单,却不太好对。
暑与寒,来与往皆为对立的词;蝉属夏暑,雪属冬寒,要全部对上,着实有些难度。
秦炳锐绞尽脑汁,好歹不能太没文化。
“日明月暗,女未识丁。”
虽有些狗屁不太通,但最后一句极其讽刺。
不管是白日还是黑夜,在这个朝代有几个女的能识字,还歌词诗赋对对子,真是讽刺。
洛珘轻笑一声,看得出几位脸色都不太好。
秦炳锐拱了拱手,满脸得意,觉得自己对得极好。
“那在下也出一副对子给各位乐乐。”
瑞王一听,这女子还挺有意思,起码不是真的胸无点墨。
“那你说来听听。”
“在下的上联是: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洛珘差点笑出声,这不是唐伯虎点秋香中的经典台词嘛?秦炳锐果真有点出息,直接用来讽刺这群文人墨客。
这若是能对上,真是难为这群文绉绉的书生了。
着实,气氛变得额外尴尬,甚至有些异常的安静。
瑞王起身一扬,只让那群门客退下。
见人都走了,只剩几名侍女,他才虎头虎脑地问:“这对子下一句怎么对才工整?”
秦炳锐拱了拱手:“瑞王只要不责备在下,在下愿意告之。”
“你说来听听。”
瑞王心思单纯,再难听,只要对得工整有啥好责备……
“十室九贫窝八懒汉,凑得七贯六钱五文,安能藏四三二房,一等下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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