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见秦姑娘表情凶煞,眼神里淬了毒一样,恨不得当即剥下朱锦佑的人皮。
白姑娘倒是十分冷静,但周边几丈的距离染着一抹凛冽的气息。
看来白虎于她们而言,着实很重要。
林老爷子还想安慰来着,却被秦炳锐直接给挡了回去。
“林老爷子,这事和你无关,你无需替他说好话。”
秦炳锐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洛珘一直在思考,脚步倒是紧紧跟着秦炳锐。
见洛珘姑娘一直在无视自己,朱锦佑嘴角一抹玩味地笑,叫上宋四:“去送二位姑娘回府。”
宋四收回剑,拱手称道:“是,殿下。”
随后跟在二位姑娘几步以后。
林老爷子叹口气,质问朱锦佑:“你这又是何苦为难两位姑娘,她们都尽力留在府中帮你做事,也没哪里得罪了你。而且两位姑娘肯定会大有作为,你何必为难?”
“白虎出现在我的领域,若是没有尽快捉拿归京,只怕皇兄会被那个所谓无稽之谈的传闻糊弄……”
林老爷子默不作声,这倘若不是他亲自所见,哪里敢相信白虎会领着千军万马的狼群来救一只狗子……这若真是被皇上知道,那传闻再假,也得掺和了几分真。
叶禹程没再去追白虎,而是跟在宁王身后问道:“殿下也是因为怀疑两位姑娘知道白虎所在位置,所以才跟出来的吗?”
“你们都带着狗子出来引诱白虎出现了,再说白虎肯定早先就出现在江州城附近,这次恰巧被本王碰到罢了。”
“白虎会救狗子也实属我未想到,下官以为,秦姑娘和白姑娘,肯定是知道白虎会出现,所以才出的城。”
“既然如此,那你就得抓紧抓到白虎尽快离开江州城才是。”
“若是殿下愿意放秦姑娘和白姑娘离开江州,下官以为,白虎定然也会随之离开江州。”
好一个叶城使,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狗腿子,竟敢威胁起他宁王来了。
“你不会也在恨我方才射中了白虎一箭吧?若是没有我这一箭,我想你们再忙活个大半年,也未必能伤的了它一厘一毫。”
“下官不敢。”
叶禹程将话说完,也跟着队伍追进了树林,这片树林连着江州南边的山脉,山脉从东南向西南方向蔓延,一直穿过好几个县城,直到穿入望州的领域。
秦炳锐一边走一边嘀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梦里的白虎十分安全,皇城司的人虽然有去追白虎和狼群,但是狗腿子好像没有被她和洛珘姐姐放行,所以,问题所在是……
他想将思路讲给洛珘听,又看到紧紧跟着的宋四,真是烦死这个狗奴才了。
洛珘知道他心烦心躁,向来觉得自己能掌握大局,引领命脉的方向,而骤然间发生失误,自然会难以置信,再到内心动摇不安,心思根本无法镇定下来仔细思考。
“秦炳锐,我们去吃个点心,再喝个茶去。”
秦炳锐怔了怔,知道洛珘姐心中有了数,并点点头:“嗯。”
她们手拉手,又变成最天真无邪的两姐妹。
宋四那个郁闷,这怎么女人的脸比六月的天还夸张,说变就变……
进了一家茶馆喝茶吃点心,俩人有说有笑,似也忘了方才的烦恼。
宋四盯了两个时辰,方才觉得无趣,只能远远坐在另外一桌上喝茶。
这飞影他们做的事现在轮到他头上,果真比跟着主子还无趣。
秦炳锐乘机低声道:“姐姐是想到了什么?”
“你将昨晚做的梦再仔仔细细说与我听一遍。”
“好。”
秦炳锐也没有直接讲梦中的事,而是随便说了个故事,俩人对笑一阵。趁着举杯喝茶的功夫,秦炳锐才低声将梦中的事讲了一遍。
所有的发生和他们出现前见到的一样,唯独是狗腿子没有被放。洛珘仔细一想,原来秦炳锐梦里根本就没有她们两人,便是说今日的事,是她们两个出现后的改变?
秦炳锐一般做梦只是预知,就是说没有改变前的梦境,所以她们今日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在改变,那么宁王朱锦佑带着宋四追随她们出来,自然是改变后的事情……
按这个说法,是她们亲自连累白虎被射了一箭。
洛珘将自己的分析一说。
秦炳锐差点被喝进嘴的茶噎住。
她抹了抹嘴,自我反省道:“我去!姐,原来这都怪我。”
“不过,我怀疑宁王殿下或许在怀疑,我们有找到白虎的能力,就凭这一点,你想到时我们该如何解释?”
“还能如何解释,蒙混过关呗,反正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这小子太聪明了,你的梦一旦有所改变,后面发生的事基本上就会和你梦境走向不一致,所以我们还是得想法子,看下一步该如何救白虎,若是实在不行,只能我……”
“姐,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死。”
“谁说我想死了,别说了,有心里阴影……”
俩人想明白后,也没太多抱怨宁王朱锦佑,直到酉时,俩人准备回府上,同宁王殿下一块用餐。
好歹要一杯酒泯恩仇嘛。
宋四护送一程,可把他累得,回去直接将锅甩给了飞影。
飞影一听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没在,差点让秦姑娘和宁王殿下大打出手,人也惊诧不已,若是当时真在现场,他们是应该奉宁王之意保护二位姑娘,还是站在宁王这边对付二位姑娘?均为两难。
话说严轩他们追着追着……白虎一回归山林,连影儿都没了。
叶城使也让他们别追,山林是白虎的地盘,肯定一时半会是追不上的,索性只能等白虎自己出来找人求救。
至于找谁求救,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说。
戌时一刻,主要几个人物聚在宁王府的晚膳席面上。
林老爷子主动举起酒杯,让大家喝杯酒好好谈,谈拢了才不会对对方心生歧义与不满。
秦炳锐举起酒杯,大大咧咧一口干光,朝宁王道:“今日是小女子唐突了,望宁王殿下谅解。”
宁王冷笑一声。
语气异常冷淡:“你倒是能屈能伸,白日的事,我还以为秦姑娘会有骨气再拿本王质问。”
“诶,我怎么敢。小女子既不是什么小人也不是什么君子,凡事敢作敢当,今日白日发生的事是我的问题,我向殿下你赔罪,你大人大量不要记小女子之过。”
她再斟上的酒杯举起,直接敬向宁王殿下。
叶禹程算是明白,秦姑娘肯定是被白姑娘说通了。
这时,洛珘也举起手中的酒杯,莞尔一笑道:“白日的事,民女也有问题,望宁王殿下能理解我们姐妹俩的唐突,这一路我们和白虎有过一段时日的真挚感情,不低于任何人之间的友情。
再说,它曾经有恩于我,于公于私,我都不想看到白虎受伤,所以今日,我才心生难过,不知所措……”
“我看白姑娘今日,不像是不知所措,也不像是为白虎感到难过,我看到的只是,白姑娘冷静过头。你不妨说说,你当时在想什么?”
秦炳锐连忙解释:“姐姐一激动过度,就会暂时失去理智,反而人极其安静可怕,若是真发起狂来,她连自己身上都敢插刀子……”
洛珘:……
一会,洛珘才缓缓道:“不管是白虎也好,人也罢,倘若有过一段相处的时间,民女自然是见不得他受伤。
可今日我想了许多,若是白虎不逃,它往后被抓入宫中,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自由。若是它真的逃走,再也不回,那叶大人也交不了差事,我作为他们二者之间的朋友,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是好。
我一面想救白虎,一面又怕救她其实也会害她,若我不帮她,那我心中定会有无尽的亏欠。
我活在这世上,无情无义还不如一只畜生,这样的活着让我心生迷茫……所以,民女今日就蓦地呆滞了,只有冷漠,才能让我将这些情感杜之于千里之外,暂时逃避罢了。”
秦炳锐一听,好像还真有这个意思……
严轩小子差点抹眼泪,举起酒杯站起身道:“我,我能理解白姑娘的用心良苦,今日她们特地放跑了狗子和狗子的夫人,我就知道她们对白虎和狗子是有着不一般的感情,所以,这种矛盾的心理,我能理解,我有时也会这样,但我不太会表达,这种心情揪着特别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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