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大年二十八,天气仍然阴沉。
秦炳锐驱赶着马车,夏凉和洛珘坐在马车内,严轩和何远追随她们的马车,一同往潜州城西南部的深山老林的方位走。
宁王的队伍紧紧相随。
离原始山林大概有四五百里路程,一路上的县城和小镇都十分破败凄凉,村庄倒是不少,放眼望去,没几个年轻人。
狗腿子的夫人还在坐月子,这次也没带它出行,狼群就随着“飞虎队”留在潜州城外进行马戏团表演。
一路上,人少了,清静多了,却也没之前赶路的欢快气氛。
秦炳锐望向远远的山形,似乎好像,和他们现世的不太一样。
“姐,感觉这里变化还挺大的,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夏凉和洛珘伸出脑袋张望,除了山还是山,大同小异的山,谁知道哪里不一样。
夏凉低声道:“可能是后世的被人开发过,现在的山林保持着最原始的模样,所以看着不太像?”
“应该是这样,看来我们只能去打听打听了。”
洛珘想了想道:“我们现世将机箱搭建的那座山头叫啥来着,现在应该只是无名山吧?”
讨论一番,无果。
虽说一路都是窄小的乡间小路,好在一路也算平安,第四日顺利抵达原始山林最近的出入口。
这一日,也正是大年初一,新年新气象。阳光明媚,树影摇曳。
几位姑娘在车厢里眯了一晚,严轩和何远凑合睡一晚帐篷。
这个大年三十晚,大伙过得可真是凄凄惨惨。
秦炳锐将马车里装的烟火拿出来准备待会点燃,也算新的一年新气象。
洛珘让夏凉去捡柴火,再让严轩何远搭建临时灶台,准备做一顿新年美味慰劳各位,最后,弃车进山林。
“白姑娘,这次你准备做什么美味佳肴?”
“做干锅,正好我们有烟熏肉,随便放点干豇豆进去都好吃。”
随即传来夏凉一声:“姐,我捡到一只撞死在树干上的野鸡。”
“那我们正好再做一锅干锅山鸡。严轩,你去清理鸡肉,何远,你去煮米饭。”
“诶。”
待安排他们离开,夏凉才挤挤眼道:“姐,这里真的太多野物,饿是饿不死的,气候也好,野菜都不少呢!”
“那就好,不知两个月够不够我们找到机箱。”
“姐,是不是白凌逸要参加科考,你怕我们赶不回去?”
“我也跟他说了,院试还是非常重要的,若是我们赶不回,他要带着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回梁州城赶考。”
“那就成,他现在也是大孩子应该能护住母亲。再说二丫三丫都被我教得特别棒,力气大的很,到时再让老金他们派几个人护着他们就成。姐,你就别操心了。”
“我不操心,时间可真快,我们都来这里一年了呢!”
“是呀,眼看着弟弟妹妹都长大一岁,有人情味的社会,真好!”
洛珘轻轻敲了敲夏凉的额头,取笑她:“你自己还是孩子,啥时学得这般老成?”
“洛珘姐姐现在也不过16岁的年纪,可不要倚老卖老哦!”
“哈哈……”
一会,宁王的队伍赶到。
“爷,听着白姑娘和夏姑娘的笑声,她们可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秦炳锐依旧热情满满。
“朱公子,宋四,飞影小哥,你们要不要一块来用膳?新年第一餐哦!非常丰富。”
虽然露宿野外,但过节的仪式感可不能少。
洛珘和夏凉特地做了一大盘蛋饺,红烧鲫鱼,干锅鸡焖豇豆,干笋炒腊肉,也算是年年有余,日日有肉。
远远的,一众人马全部闻到了香味,这味道,可比天天啃干馍馍吸引人得多。
朱锦佑并未拒绝,叫上宋四一块用膳。
宋四感动到差点抹泪。
秦炳锐将折叠的小桌子搬出打开,众人又是大眼瞪小眼,这物什也太有用了吧?
还有折叠的小木凳子,可惜只有四张。
秦炳锐给了朱锦佑一张,洛珘姐和夏凉各一张,剩下的当然是给自己。
用膳前,秦炳锐说等等。
她特地去点燃不远处的烟火。
“新的一年吃第一顿饭,要放炮仗驱除邪气,往后的一年里大家都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朱锦佑嘴角勾起,想不到她们名堂还挺多,尽讲究。
烟火响了几声便戛然而止,洛珘掏出两只红色的纸包,一只给秦炳锐,一只给夏凉。
“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谢谢你们两位姐妹陪伴我身边。”
夏凉一阵感动,恨不得去抱住洛珘。
“姐姐,你真好!”
秦炳锐掏出一只大金镯子给洛珘戴上,笑得格外璀璨。
“姐姐,这只镯子是我找到最好看的,送给你。”
又掏出一只细一些的金镯子给夏凉戴上。
“夏草妹妹也有。”
夏凉想着自己也没准备啥,一直以来都是哥哥和姐姐爱护她,她这次可不能少了流程。
掏出方才从野鸡身上拔下的两根特别漂亮的羽毛,抽了抽鼻子。
“姐姐,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羽毛,可以用来做羽毛笔。”
几个人默默看着她们互相送来送去,严轩惭愧不已,他都没想到要给夏凉准备新年礼物。
朱锦佑陡然摸到怀中的那只苗银发簪,他还未送出。
算了,这个时候,不宜拿出。
“快吃快吃,再不吃菜就凉了不好吃了!”
严轩第一次吃如此美味,却食之无味。
他好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
用完膳没多久,几个人一脸满足。
秦炳锐再掏出一套茶具,大好时光,得好好享受。
众人:敢情她们真是来野外享受生活的。
洛珘并未停歇,让秦炳锐将鸡蛋和肉都拿出来,继续做蛋饺,她想分给朱锦佑下面所有的侍卫。
新的一年,人人都应该吃顿好的!
秦炳锐表示绝对服从,毕竟进了山林,这些东西也带不走,不如顺便送个人情,往后还要靠这些人牺牲自己,保护她们的安全呢!
朱锦佑嘴角一勾,这俩姐妹,可真是机关算尽。
待每个人都分到一碗的蛋饺,宋四禁不住感慨:“你们这是买了多少吃食上路呀?”
秦炳锐咿咿呀呀差点唱出一段戏曲:“血可流,头可断,吃饭可不能太随意,你可懂否?”
新的一年,大伙心中燃起一缕从所未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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