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年复工第一日,贺临璋忙得焦头烂额,跟大臣们你来我往争论了许久,偏偏昨晚又气得没睡好,就有些精神不济。
张公公已经摆好晚膳,看皇帝面色不佳,今日后宫传的那些话就有些不好说出口。
又批完一本折子,贺临璋才起身转了一下脖颈:“有什么话就说。”
张公公这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宫里出现了一点对陶昭仪不利的风言风语,奴才已经交代下去,让他们别多嘴。”
贺临璋一听事关陶顔言,便问道:“什么风言风语?”
张公公于是就把宫里到处在传,陶昭仪为了上位,故意找皇后娘家的麻烦,想要把皇后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
贺临璋:“……”
小昭仪若真有这样的“野心”,昨夜就不会把自己关在宫门外,避而不见了……
贺临璋眯了眯眼睛:“你说,她是不是害怕闲话,才故意避着朕的?毕竟皇后娘家出了事,是她查到的,若她这时候得宠,别人更会眼红编排她。”
张公公一噎,直觉陶昭仪不是会因流言蜚语就故意冷落陛下的人,那么她避而不见,可能是真的不想见……
张公公不敢说出心声,只好打马虎眼道:“有可能真的是,这陶昭仪贴心着呢,估计担心陛下这时候为难,又要照顾皇后的心情,故而才回避的。”
贺临璋挑挑眉,昨夜气个半死,在德妃那儿也不开心,现在突然就不气了。
“你派个人先去一趟长乐宫,就说朕晚上要去看陶昭仪,让下面的人别关门。”贺临璋决定说在明处,他不信他这样说了,陶顔言还会把他拦在门外。
一想到小昭仪说不定昨夜又委屈又担忧得睡不好,贺临璋就加快了用晚膳的速度,想着早些批完折子就过去。
陶顔言这边,今日回来得有些晚,加上天气寒冷,小锦安就有些身体不适,小脸泛起不正常的红。
陶顔言晚膳都没顾得上吃,就派人去请了刘太医。
“怎么样?严重吗?”古代没有退烧的消炎药,陶顔言十分担忧。
“回禀陶昭仪,不严重,喝两副药发发汗就好,不过之后可能会咳嗽几日,吃些清淡的饮食,注意补水和休息即可。”刘太医说完,便出去开方子,陶顔言让明月给小锦安拿了温的帕子敷在头上降温,又嘱咐明月给他按摩,才出去找刘太医问话。
刘太医写完方子交给清风,见四下无人,便道:“昨日在凤仪宫,人多眼杂,臣就没机会跟昭仪说两句。皇后昨日说是动了胎气,其实并不严重,不过赵太医夸张,臣等也只好配合。赵太医是皇后御用的太医,故意夸大也正常。”
陶顔言笑笑:“人人都在演戏,我也习惯了。”
刘太医点点头:“臣给皇后把了脉,估计会是位皇子。”
陶顔言吃惊道:“性别都能从脉象分辨吗?你的医术可真厉害!”
刘太医自谦:“只能说概率比较大而已。当然,也有可能误诊。”
“皇子也好,公主也好,只要母子平安就皆大欢喜了。”陶顔言对皇后生什么并不在意,反正皇家的帝位谁爱坐谁坐,与自己无关。
“陶昭仪倒是通透,不在意这些。不过难保别人也不在意。昨日臣隐隐约约闻到贵妃娘娘身上有一点麝香气,不过气味不算大,对皇后的胎儿并无影响,许是贵妃娘娘不知麝香会滑胎,误用的熏香。”刘太医道。
陶顔言看过电视剧,知道后宫剧中经常提到令人不孕的麝香,她问道:“偶尔接触并不会有危险对吧?只有长期大量接触才可能影响怀孕。”
刘太医点头:“确实如此。”
“那多半是误穿的吧,也不能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测人心。”说完,就见常泰进来禀报:“昭仪,陛下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今晚别关宫门,陛下晚些时候要过来。”
陶顔言:“……”
还以为他生气再也不来了,没想到才一日,怎么又想来了?
陶顔言只好点头:“那你们把灯笼点上。陛下来了也好,帮我一起照顾锦安,多个帮手。”
刘太医被她的话惊得咳嗽了两声:“咳咳……陶昭仪,那可是陛下,万一受累,伤了龙体,可是大罪。”
陶顔言好笑道:“可那是他儿子啊,儿子发烧了,爹照管一夜,没错吧?”
刘太医:“……”
你说的好有道理,老夫竟然无法反驳。
贺临璋把着急的奏折都批完,留下一些不着急批复的等改日再看,便带着人去了长乐宫。
常泰和冬方远远看见皇帝的仪仗,便恭恭敬敬迎接皇帝进门。
“你们主子呢?”不见小昭仪的人影,贺临璋问道。
“回禀陛下,二皇子病了,发了热,陶昭仪在二皇子房里照顾。”
一听说小锦安病了,贺临璋便着急地去了偏殿。一进门就看见陶顔言正在给小锦安按摩一些穴位,而小锦安病恹恹的,不像以往那样活泼。
“锦安怎么样?可让太医看过了?”贺临璋问道。
陶顔言起身,让出位置给贺临璋近距离看看儿子:“刘太医已经来过,说是天冷,着了寒气,有些发热,已经喂了药,热度倒是散了一些。”
贺临璋摸摸孩子的额头,果然不是很烫,便放下心来。
他又握住陶顔言的手:“第一次遇到孩子生病,吓坏了吧?”
陶顔言摇摇头:“还好,有太医在。陛下要不要先去歇息,今晚臣妾肯定不能睡了,怕锦安半夜又烧起来,准备就在锦安房里守着。”
一旁的明月道:“有奴婢们轮流守着,昭仪放心去歇息吧。若有什么事,奴婢再来禀告昭仪。”
陶顔言却摇头:“锦安第一次生病,我不放心,今晚我必须守着。”说完看了眼贺临璋:“或者,陛下去别的娘娘宫里?”
贺临璋捏捏她的手指:“朕陪你。”一副你别撵人,你撵人我也不走的样子。
陶顔言嘟嘟嘴:“那好吧。明月,你去抱床被子过来,今晚就委屈陛下在榻上挤一挤了。”
贺临璋以为是自己跟小昭仪挤一挤,没想到小昭仪直接跟锦安睡,自己独自一人在旁边的小榻上挤一挤。
他哀怨的看着陶顔言:“朕一个人睡,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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