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顔言没想到舒妃竟然病得这么重,十几天了还没好,反复发烧,人都昏昏沉沉的。
“衣裳又汗湿了,给舒妃擦身换一件。太医呢?什么时候过来?”陶顔言摸了摸舒妃的额头,差不多三十九度。
照顾舒妃的宫女都已经累了十几天了,看上去也十分憔悴。
“太医一大早就被陛下的人叫走了,说是城南出现了好多病患,人手不足,去给病患看病了。”紫玲回道。
陶顔言眉头一皱:“一位太医也没留下吗?”心里又把狗东西骂了一遍。
紫玲红着眼摇摇头。
“之前太医开的药方拿过来我瞧瞧。”陶顔言无法,实在不行只能继续吃之前的药了。
福心取来药方,陶顔言看了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三叉苦、金盏银盘这些她还是知道的,都是清热的药物。
“继续按照药方去熬药吧。”说完将药方递过去:“人体身上有些穴位,我按给你们瞧着,你们两个时不时给舒妃按摩一下,气血通了,也许就降温了。”
说完,她便上手:“这是合谷穴,就像这样按,以这个速度按摩两百下。”
福心和紫玲在一边仔细看着,模仿着陶良仪的手势。
“这里是曲池穴,也是同样的,按摩两百下。”按摩好之后又将人微微侧过来:“这是大椎穴,同样两百下。”
等陶顔言按摩好之后,舒妃出了一点汗,陶顔言又用帕子给她擦干。
“好了,等会儿把药喂下去,你们再给她按摩一次。”
陶顔言也没离开,继续指挥着人给舒妃擦身。
不久之后,福心将温热的药端了上来,一勺一勺喂给舒妃喝,可舒妃喝一半流出大半,一碗药只能吃下三分之一。
“这怎么行?药都喂不进去怎么能好呢?”陶顔言站在一边紧皱眉头。
紫玲连忙跪地:“良仪恕罪,实在是喂不进啊!”一边说一边就要抹眼泪。
“哎!”陶顔言无奈,看着舒妃身边伺候的人也确实是一个个都疲累不堪了。
“我来吧。”陶顔言端过药碗:“福心你把淑妃稍微放平一点,对,就是这样。”
然后她很耐心的一小勺一小勺开始喂,喂一口,就帮舒妃顺气,让她慢慢喝下去,连喂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碗药喂完。
陶顔言累得不行,拍拍胳膊让福心将人放下。
“好了,让舒妃睡一觉,留个人在这儿继续用温水给她擦身。记住,就擦这些关节部位和额头,等一会儿像我刚才那样给她按摩。我先回去了,晚些再过来。”
“恭送陶良仪。”舒妃的人恭恭敬敬的送她出门。
“紫玲,陶良仪人真好,竟然亲自照顾咱们娘娘。”福心叹道。
紫玲也觉得陶良仪不像是演戏,刚才她亲力亲为,担心舒妃的眼神是真的。
“等娘娘好了,咱们把这些事告诉她,到时候给陶良仪送份礼,以示感谢就好。”
“嗯,要我说,患难见真情,之前咱们在舒府被劫持的时候,舒妃娘娘遣赵美人去送信,算是救了她一次,没想到咱们娘娘病了这许久,也没见她来瞧一回。听说,她昨日一听陛下被水冲走了,就吓晕过去,其实她院里的小蝶跟我是同乡,小蝶说她根本没晕,只是怕事,所以装晕躲了。陛下平安回来后,她又派香草去请陛下,被张公公拦了。昨晚,又在院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打香兰和香草出气。”福心小声道。
紫玲点了她一下:“这些都别说了,谁好谁不好,咱们心里有数就行。如今娘娘病着,咱们得更小心才对,一应吃食都要注意,别给人可乘之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福心吓了一跳,想起舒妃之前给她们讲的宫里嫔妃之间的倾轧故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应下。
陶顔言是吃过晚饭才又过来的,经过悉心护理及按摩,舒妃果然出了好几身汗,温度也慢慢降下来。
“嗯,不错,有好转的迹象。现如今天不热,但是下雨潮湿,你们记着一定要让舒妃穿干爽的衣服,出了汗就换掉,被子不用盖太厚,让她身上的热散出来。按摩是有效的,你们继续按着。喂药也要想办法喂进去。对了,等她醒来,尽量让她喝些肉粥,或者把白水煮蛋弄碎了拌进粥里也可以,让她多吃有营养的东西身子才能增强抵抗力,跟病毒做斗争。”
一圈人听着陶良仪嘴里冒出的新鲜词汇,都不敢追问意思。
陶顔言也不解释,守着舒妃喝了小半碗粥才离开。
这一晚贺临璋回来得很晚,抱着陶顔言说起了城南那边病患的事:“那边多是贫民区,地势又低,屋舍倒塌严重,许多人家全家人都死了。今日,朕让人将活着的都迁居到城北,不过没有地方住,挤挤攘攘挤在简易的窝棚里,也不好管理。老百姓缺衣少食,又受灾没了家,朕这心里,实在不好受。但是雨还在下,一点都没有好转的迹象,戚仪征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距离十日之约还有八天,朕希望他能快一些,蒙城,怕是保不住了。”
陶顔言用手摸摸他的胡渣,本来一向俊朗的容颜,最近是越来越邋遢了,不过帅还是帅的:“雨不可能一直下,再坚持八天,会好的。对了,舒妃娘娘今日有些好转,赵美人和樊良仪也好好的,我想,从明日开始,我带着一队人去窝棚那边施粥吧,陛下每日这么忙碌,我也想做点事,帮帮陛下的忙。”
贺临璋低头亲亲她的嘴角:“朕的小良仪愿意陪朕一起分担,朕很欣慰。不过下着雨,淋湿了可怎么办,还是让别人去吧,你乖乖待着,外面人多眼杂,那些人身上也带着病,别过了病气给你。”
陶顔言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贺临璋:“陛下别把天下女子都当温室的花朵看,有时候女子也是能顶半边天的。”
贺临璋失笑,轻抚着她的脸:“顔言果然与众不同,心里装的不止情情爱爱,还有黎民百姓。”
陶顔言噗嗤一笑:“倒也不必如此抬举我,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我能做便去做,仅此而已。”
赵美人听说陶良仪要抛头露面,去给那些贫苦百姓施粥,都对她十分不屑。
“堂堂皇帝的妃子,竟然去干这种事,也不嫌掉价!”赵美人鄙夷道。
香草和香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多说一句,又惹来赵美人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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