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顾承光在漕运总兵怀宁侯孙世忠麾下抽调了一千五百精兵,又挑选了淮安、漳扬州两地卫所的部分精壮,没有耽搁,与孙世忠告别后,立刻带人回了南京。
南京守备勋臣镇远侯顾承光,南京协同守备新建伯王承勋,南京兵部尚书张国彦,南京守备太监李浚,四个人碰头开始商议整训南京京营事宜。
至于世镇南京的魏国公,没有资格参与议事。
虽然魏国公府是世镇南京,有影响力,但现任魏国公徐邦瑞南京守备的头衔被撤了,南京的事他说了就不算了,遇事得听上面那四位的。
镇远侯顾承光最先开口,“诸位,蒙圣上信任,降旨让我等整训南京京营。”
“今有京营兵三千,漕运兵一千五百,共计四千五百。南京京营的兵额为五万。”
“依我看,莫不如让这四千五百充任军官,一个人带十个人,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架子搭起来。”
南京兵部尚书张国彦点点头,“军官有了,什么就都好说了。”
“南京京卫四十有九,在册的士兵有二十余万,不知道能挑出多少合格的兵源?”
张国彦原来是挂兵部尚书衔的蓟辽总督,辽东、蓟州的兵是什么样,张国彦心里清楚的很。
见惯了精兵强将的张国彦来到南京后,一看这里的京卫士兵,好家伙,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张国彦的眉头就没舒展过,说的话,很难听,但却是实话。
若是南京京卫的兵真的堪用,何至于屡屡出乱。
“这个不难。”顾承光接了张国彦的话。
南京五军都督府的掌印也都是由勋贵担任,南京京卫名义上俱归南京五军都督府管,南京京卫不堪用,就代表了勋贵们脸上无光。
顾承光必须得想办法找补回来。
“南京京卫在册人数二十余万,只要不是鸡蛋里挑骨头,总归还是能挑出来的。”
“至于那些身上有世职的军官,能用便用,不能用便罢。若是有闹事的,一律上奏,将他们调往缅中都司历练。”
张国彦点点头,“如此,最好。”
顾承光又将目光看向南京守备太监李浚,“李公公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浚微微颔首,“咱家不知兵,圣上的旨意是让镇远侯、新建伯会同南京兵部整训南京京营,咱家这个门外汉,就不献这个丑啦。”
“不过,若是有什么需要咱家帮忙的,镇远侯尽管开口,咱家一定尽力而为。”
“那好。”顾承光站起身,“那咱们就抓紧办差吧。”
南京京卫有四十九个,世袭的卫所军官多了。
南京京营的军官,这些人以为还和之前那样呢,都抢破头往里进,甚至还有托关系走后门往里进的。
镇远侯顾承光、新建伯王承勋,这两个人是勋贵,碍于人情很多事情不好办。于是就把挑选军官的差事,交给了南京兵部负责。
大明朝的文官,对于士兵的挑选,本就严格,更何况是军官。
南京兵部尚书张国彦原来是蓟辽总督,见惯了精兵强将的他看不惯这帮子大爷。
南京兵部右侍郎阴武卿,原来是南京兵部尚书,因为南京京营哗变,被贬为南京兵部右侍郎,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呢。
这两个人面对托关系想进南京京营的军官,来者不拒。
但是,进来容易,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国彦、阴武卿这两个人,按照戚继光练兵的方法练那帮世袭军官。
虽然大明朝卫所军官想要承袭祖上职位需要考核,但南直隶承平已久,烟花柳巷,除了少部分人外,其余的早就沉迷于靡靡之中,哪受得了这些。
这些人纷纷又想走。
张国彦和阴武卿一看,大呼一声,哪里跑!
完成不了训练,就按军法治你们。
一回就把你们治改了,省的以后你们还想来。
有人来说情,张国彦直接怼回去:
我说不让你们来,你们非要来,争着抢着送礼拼死拼活的要来。
现在你们说走就走,哪有那么便宜事,好生的给我待着。
那些人一看,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
早知道来南京京营受这么大的罪,我就多余送礼进来。
面对张国彦、阴武卿的强势,那些人很快就想出了对策。
抱团对抗。
我们就不训练了,你们能怎么着?
要不就让我们走,要不就这么耗着。
张国彦一看,哈哈,等的就是你们这一手。
张国彦立刻拉着镇远侯顾承光、新建伯王承勋联名上疏,以疏于训练为由,请求将这些人调到缅中都司历练。
朱翊钧接到奏疏后,无有不准,并且特意下了指示,从速办理。
等到应准的张国彦,立刻跑到军营中对那些闹事的军官说,你们可以走了,但不是回到你们所属的卫所,而是去缅中都司。
那些人就表示了,我们一家老小都在这,让我们去缅中都司,那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张国彦贴心的表示,你们的家人可以跟随你们一起去缅中都司。
谁要是不听,朱翊钧特意从京营抽调了三千人南下是干什么的,不就是这时候用的。
那些人一合计,缅中都司,肯定是不能去。要是不去,估计上面准得拿军法办我们。
咱们的职位都是祖上传承下来的,太祖的陵墓就在南京,干脆,咱们去哭孝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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