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病房的门这时被人推开来,是一个端着托盘的护士,“苏小姐你醒了啊,怎么样,肚子还疼不疼?”
苏念念呆呆地点头,睡了太久,她声音很哑,“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护士拿着体温枪帮她测了下体温后才开口道,“这个我不知道,我是刚刚过来上夜班的。”
“体温是正常的,肚子还疼的话苏小姐你用不用我帮你叫医生过来再看看?”
苏念念是还有些疼,但较于之前,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小护士看着她苍白的脸,“这个得问医生,不过我看你病历上写的你还蛮严重的,应该还要再住几天吧。”
严重?
只是痛经而已,居然到这个地步了吗?
小护士离开后,苏念念不由又想起刚才的梦。
浑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她就那样躺着,不自觉间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还有意识的那一秒里,苏念念祈祷着老天能让她再继续做刚才的梦。
她想要抱抱那个孩子。
也想跟她道歉。
半睡半醒间,苏念念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是她很熟悉的力道,不过很快就松开她了。
强撑开眼皮,一眼就看到在病床前坐着的霍砚森。
他穿了件铁灰色的衬衫,还是那么英俊又矜贵,扣子也是扣到最上面的一颗,禁欲气息满满的。
是太想他了,所以就梦到了?
苏念念眨眨眼睛,看着状态这么好的霍砚森,再看现在如此狼狈的自己,眼眶一阵暖胀。
霍砚森坐在那里,望着女孩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声地叹息了下,“不认识我了?”
他会说话哎!
而且声音和他平时一模一样的。
好像还更温柔了呢。
苏念念眨眨眼,“老公你为什么和现实里的不一样?”
霍砚森,……
盯着她傻乎乎的样子看了几秒,他倾身大手覆在她额头上,没有发烧。
他的手温度很高,暖乎乎的,指腹上的茧子也那样真实,所以,不是在做梦?
苏念念怔愣两秒,伸手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呃!
好疼啊!
霍砚森静静地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现在清醒了?”
“……”她弱弱地点头。
霍砚森再度,“……”
他看了看她没什么血色的脸蛋,“肚子不饿吗?”
饿?
苏念念确实是没什么饥饿的感觉。
不过好像是得吃点东西了。
不然大姨妈流这么多,她也没有力气,明天要怎么去上班。
“你给我带吃的了吗?”苏念念缓缓地起身,“不对,霍砚森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是我送你来医院的。”
“可我不是没有给你打电话吗?你怎么知道的?”
霍砚森没回她的话,只是起身给她盛了碗乌鸡汤。
苏念念闻味道就知道是他家里的阿姨熬的,从前她喝过好多次。
“小心烫。”霍砚森递给她时不忘叮嘱。
苏念念一颗脆弱的心因他这三个字,一下又变得很难受。
她看着那鲜美的鸡汤,蓦地又想到那个梦,半晌,她很不是滋味地问他,“你怎么会突然去公寓?”
霍砚森如实说道,“琴姨打不通你电话,很不放心你。”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他怎么会去公寓。
苏念念慢慢地点了下头,小小地盛了勺汤尝了尝,“谢谢你,很好喝。”
她说话时脑袋垂的低低的,大抵是病号服太大了,所以显得她格外的娇小。
霍砚森看着,眸眼里掠过些丝复杂,“如果想吃别的,也可以告诉我。”
苏念念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就安静地一勺一勺地喝着汤。
她极少这么安静。
霍砚森目光落在她身上两秒后,怕她会不自在地拿出手机准备到沙发那里处理会工作。
刚解好锁,就看到喝着汤的女孩忽然没了动作,在哭。
霍砚森叹息一声收起手机,从她手里拿过碗,“怎么哭了?”
苏念念摇头。
霍砚森把碗放在床头,“不合口味?”
“……没有。”
霍砚森默了下,从床头取出几张纸巾递给她,“肚子还疼?”
苏念念接过来,没脸告诉他自己的梦。
她好一会儿不说话,霍砚森以为她是想家人了,就安慰她道,“你姐姐等会会过来。”
闻言,苏念念猛地抬头,“不会她来了你就走吧?”
霍砚森,……
苏念念的眼泪因为他的沉默掉落的更凶了,“那你现在就走吧,不用等她来了再走。”
霍砚森一阵阵无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走?”
苏念念抽泣着撇撇小嘴,“你说我姐姐会来,不就是她来你就走的意思?”
“……你想我走?”
“谁想让你走了!”
苏念念难过又没脸在他面前难过,“霍砚森你还财团大老板呢,一点眼色都没有,老婆都哭成这样了,你不会抱着哄哄啊。”
“……”
“你还坐在那里不动,你老婆哭起来这么丑,万一被人看到吓到了,还不是得你负责,霍砚森,就说你呢,快点抱着我哄我!”
被再度点名的男人才刚刚从椅子上起身,苏念念的小手就紧紧握住他的衬衫,然后一把扑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呜咽着痛哭出了声。
一边哭还一边巴巴地控诉着,“还说离婚后有困难就可以找你,结果呢,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也一点都不想管我,霍砚森,你没有心!”
“……”
“你自己说,是不是我妈妈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一点也想不起来我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是我就是疼死在公寓里,也没有人发……”
“苏念念!”霍砚森蹙眉厉声打断她的话,“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霍砚森,我真的差一点就疼死了,而且,而且本来你就是没有打算再理我了,不然从法国回来这么多天,你怎么就一点也不联系我,我的生理期,你以前每次都帮我记着。”
苏念念抽泣着,小手更牢地圈紧着他,人生第二次差点儿没命,她很没有安全感,说话的声音都轻的不能再轻。
“霍砚森,你知不知道,帝都只有一只苏布偶,她如果死了,就再也没有了,那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这样没脸没皮地黏着你,叫你老公了,或许你现在已经不爱她了,也会觉得她现在死缠着你可真难看,可你总还会偶尔想起她的吧,想想她死了,你以后想她见到的就只有她冰冷的墓碑,那样得多可怜。”
【或许你现在已经不爱她了……】
霍砚森低眸看着怀里哭成花猫状的女孩,良久,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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