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几次的,他穿白西服,跟他穿白大褂时一样迷人。
想要买下来,寄给他,或是放在家里就看着也会好,因为当年走的太急了,怕被人发现,手机也扔了,全身上下留着的关于他的,就只有手上的这一条手链。
可是,太贵了。
那套西服差不多要她两年的学费还要多。
她买不起。
后来在摄影网站上认识了s先生后,她第一件事就想要拿那笔钱去买那套西服,却被店员告知,那套西服,连带着婚纱都被人买走了。
再后来,她逛遍了整个波士顿,也没再看到一样的西服。
童映心还记得当时心底的失落和沮丧,只是那时,也并没有太深想过,此时此刻,忆着那些往事,她不禁在想,是不是好多事情一早就注定好了的?
就如那套西服,就如现在的童映心和霍砚清。
“我宝?我宝?童童?嗨,嗨,嗨,这里,这里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程思宁连番的轰炸声秒速将童映心的思绪拉了回来。
“在听在听。”她连连点头,“宁宁,我在听的。”
“是吗?”程思宁狐疑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了?我怎么看着你不太开心的样子?霍砚清欺负你了?!”
“……”童映心摇头,“没有,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欺负我。”
“真的?”程思宁还是不太信她,“那你说,他对你好不好?”
好不好?
当然是很好啊,这么好的房子,还让他的助理接她上班,就连张妈做的菜都是偏她的口味的。
怎么可能不好?
童映心笑了下,“宁宁,我想你了,快点回来吧。”
她看起来真的没事人一样,可程思宁哪里会是那么好骗的?
她思忖了下试探地问她,“童童,你是不是最近又睡眠不好了?”
“一点点啦。”童映心避重就轻地,“好啦,不要总是说我了,跟我讲讲慕尼黑吧,那边好玩吗?你老板没有再欺负你吧?”
“他?!那么个针尖男怎么可能不欺负我!”一提起她老板,程思宁瞬间就炸了,“我宝,你都不知道他那个人有多小气又恶劣,我们一行这么多人哎,他竟然只给我买经济舱,拜托,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哎,整整十个小时的行程,你说他是得有多恨我毁了他的第一次,才要这么报复我!”
童映心,……
这个男人,的确心眼有够小的。
“是哪一趟航班的,我给你升舱。”
程思宁眼睛biu地一下就亮了,“呜呜呜,爱死我的漂亮姐姐了,我等下就把航班号发给你。”
她说完,又想到什么地兴高采烈地说着,“不过,我宝,既然你都要给我升舱了,那可不可以给我升到我老板旁边啊,十个小时,我要坐在他的旁边,让他眼睁睁看着我是怎么不花他的钱还可以坐头等舱的,我气炸他!”
“……”
通话结束一分钟后,童映心便收到了程思宁发来的航班信息。
她当即给她办理了升舱。
她就她这么一个好朋友,她当然不能让她受委屈。
唔,虽然是花的s先生的钱。
想到s先生童映心又打开电脑登陆了摄影网站。
她最近都没有发新的照片,所以看不出来s先生有没有来过,私信那里,他依然是没有回复。
程思宁就要回来了她是开心的,可这一晚,童映心躺在床上,却还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只要闭上眼,霍砚清拒绝她吻的那个动作就还历历在目。
半晌,她起身,从抽屉里取出安眠药连着服下了四五粒。
她知道这样不好。
可是,不这样,心会好疼好疼。
她也会怕自己,控制不住地要跑去霍砚清的房间,再度向他要抱抱。
她好想好想能被他抱着啊。
这一夜到后来,童映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醒来时,她小手紧紧地握着那条手链。
那是无数个不能眠的黑夜里,惟一能让她有安全感的东西。
而大概是这几天吃了太多的安眠药,她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可坐到霍砚清的车上时,她又那么清醒。
清醒地知道他心情依然很差,清醒地知道他心情差是跟她要吻他有关。
好痛。
身体哪里都好痛,像得了绝症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良久,童映心怅然地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直直地看着专心开车的男人。
他眉头皱的很紧,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侧脸的线条凌厉又紧绷,那双深眸里的情绪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霍砚清,”不知过了多久后,童映心听到自己叫他名字的嗓音,“你是在生气我抱你,吻你吗?”
一阵死寂。
“如果是我抱你,吻你让你生气,那我跟你道歉。”
童映心诚意十足地继续说着,“而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次,她话音刚刚落下,霍砚清就冷冷地朝她看了过来。
“以后再也不会?”他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她的话,磁性的嗓音冷到了极致,“童映心,你确定你昨晚想抱,想亲的是我吗?”
“……”
迎上他质疑的神情,童映心胸口像是被什么器物给狠狠地敲了下,钝钝的痛。
“霍砚清,你什么意思?”
女孩苍白着一张小脸,澄净的眸子里盛满了水光,霍砚清看着,忽然心头一阵烦躁。
下一秒,他将车子停在路边,薄唇无情地吐出两个字,“下车。”
握着手链的小手骤然一紧,童映心用力咬着唇瓣,她倔强地看着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车!”霍砚清大手紧握着方向盘,连个眼神也没有再给她,“童映心,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
和雅医院。
一整个上午,童映心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霍砚清那句。
“你确定你昨晚想抱,想亲的是我吗?”
她想不明白,他何以会说这样一句话。
下午难得地下了个早班,她站在路口,想到霍砚清冷漠的眸眼,忽然就不想回去。
想喝酒这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后,童映心缓步走到一旁的公交站。
她好像听谭莹莹说过,这附近有个酒吧,挺有名的。
上车二十分钟后童映心才发现自己坐错方向了,而这趟车开往的方向是帝都医科大学。
怎么会这么巧?
她沉思许久在学校那一站下车,然后又一次地踱步到那棵大榕树下。
夜幕初降,学校门口别提多热闹了。
童映心听着嘈杂的声音,半晌,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手机这时来了条短信。
她低下头正要打开来看,一双黑色的皮鞋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童映心一眼就认出那是霍砚清今天早上穿的那双。
心头瞬然一喜,她仰起头,眼睛亮着星星地叫出了声,“阿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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