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一声:“好。”
我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外加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又去衣柜里找衣服换……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衣帽间的衣柜一拉开,里面竟挂满了各式各样、适合本时节穿的崭新女装……
有复古风格长裙、旗袍、兔毛大衣、宽松的阔腿裤,最右侧单独的柜格里还挂着二十多套名贵奢侈的礼服裙。
上层放着洋气的高定帽子,以及好几盒一眼贵的刺绣丝巾……下层则是整整两排超有设计感的漂亮高跟鞋……
这整整一柜子的衣服鞋子,简直是无数女孩的梦想啊!
不过,衣服好看归好看,就是太高调了。
这么好的料子,这么精美的设计……穿出去太招摇了。
虽然首富夫人这个身份更招摇……
但我的主业可是算命先生,穿这么贵气出去给人算因果福祸,会被人质疑能力的!
我在衣柜里找了一圈,总算翻到了自己心仪的衣裙。
是件织金绣彼岸花的墨色马面裙,裙摆红花开得如火如荼,织金的料子行走间宛若一池揉碎的月光。
风格神秘且低调,再搭配一件看起来稍稍普通些的真丝墨色上衣,一双黑色高跟鞋,活脱脱一玄门女术士,看着就业务能力超强!
把自己打扮好,我站在落地镜前最后再整理一遍,看着镜中宛若脱胎换骨的自己,我不由感慨地叹口气。
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穿身价立马就上去了。
回想我从前穿的那些衣服,每件不超过一百……可能是看起来就很穷,以至于我好几次给人算命都被人砍卦金。
这身衣服,即便低调,可无论是布料还是设计,都足够称得上高档。
跟着首富大哥混,我这生活质量肉眼可见的上去了!
收拾完,我一路小跑着出门进电梯,下楼。
餐厅里,刘姨和几个女佣人正在摆放早餐。
殷长烬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被吴特助缠着签文件。
“昨天老板你没去,不知道老殷总有多过分,他竟然想越过你主持董事会例会!他明显就是想图谋不轨,挑战老板你这个董事长的权威!
幸好关键时刻段总监出面吓唬住了那些人,段总监那张嘴太厉害了,三两句话就把老殷总给说得下不来台,搞得老殷总丢人死了。
老殷总临走还警告段总监不要乱说话,让段总监等着瞧呢!”
殷长烬签完一本合同,打开另一份文件,淡定道:“把凤臣放在公司,我放心。我相信他的实力,有他在公司乱不了。”
“那的确乱不了,毕竟在公司能和段总监过上两招的人也就只有范助理了,对了老板,范助理和谢助理出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这都快一个月没见了,我还真有点想他们……”
“你是想有人陪你一起挨骂了吧!”
殷长烬无情拆穿他的小心思,冷漠道:
“他们今天就能回公司,你也忙了一个月,等他们兄弟俩到任,你就去行政那里请半个月带薪假期,流程走oa,我给你批。”
吴特助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激动地又从身后掏出一沓文件:
“老板你简直是我的神,是我的光,既然这样,老板你今天辛苦点,把剩下这几份也签了,签完我就能开心的去海边度假了!”
几份文件哐哐往殷长烬桌子上一砸,殷长烬抬头,冷脸看他:“……”
吴特助大抵也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太没人性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忙给自家老板捶背,讨好自家老板:
“哎呦老板,我知道您人最好了,多签几个字而已,您受累画几笔,等我从海边度假完回来给您带贝壳,带纪念品!”
殷长烬嫌弃拧眉:“我对贝壳不感兴趣。”
“但是……”
吴特助正说着,忽然看见我,顿时话头一转:
“夫人肯定喜欢啊,到时候我给夫人多带些海里的特产啊,纪念品啊!我听说小姑娘都挺喜欢五颜六色的贝壳,我过去以后多捡点,回来给夫人串成一条项链。”
殷长烬签名的动作停住。
我打个哈欠一身轻松地走向他俩:“吴特助要出去度假啊?”
吴特助殷勤地给殷长烬揉肩,“对啊,我早就有这想法了,这不是公司太忙没来得及实现愿望么!”
殷长烬头疼地捏捏太阳穴,冷酷揭穿他:
“是么?我怎么听说,去年你休年假去爬了华山,今年春节你去临海地区赶了庙会,三月份你还跑离城去相了场亲,结果人家女方嫌你抠搜,没看上你呢?
今年一共就上了九个月的班,你放了八十天的假,外加迟到三十二次,早退七十次,旷工八天,有三回技术部门找你,你都在相亲!
请了三次假,一次你大哥结婚,一次你母亲过四十八岁大寿,一次你小侄子满月。你告诉我,你嫂子是猫吗,结婚四个月不到孩子满月了!”
殷长烬不耐烦地一把文件拍吴特助身上,吴特助手忙脚乱地赶紧接住那些签好的合同文件,厚着脸皮嬉笑忽悠:
“那、那我大嫂就不能未婚先孕嘛!现在大家都追求自由恋爱。哎呀老板,我虽然懒了点,不靠谱了点。
但您说,哪次您找我我不是随叫随到,哪怕我正相亲呢,你一个电话我立马抛弃未来女友屁颠跑来找你了。
你知道么,我一二十多岁年轻气盛身强体壮正是奋斗年纪的小伙子,以我这优越条件,放相亲市场多吃香吗?
可就是因为老板你,我现在都快被相亲角那些大爷大妈拉进黑名单了,他们啊,说我这人太上进了,总是事事以老板为先,不顾家。
老板啊,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离开我,谁还这么崇拜你,把你当成光啊!”
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小吴助理是有点搞笑天分在身上的。
殷长烬脸更黑了,压沉声憋着怒意道:
“滚!你被相亲对象拉黑,难道不是因为你每次相亲都只请咖啡,连束花都舍不得给人买,临走连咖啡店的免费纸巾都顺,我都没脸承认你是我手底的人!”
纸巾都顺……比我还抠?
“老板你这是典型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京城这是什么地方?
寸土寸金,租一间厕所每个月都要两千块钱,我还打算攒点钱在京郊买个小别墅呢,到时候把我爸妈都接过来享福。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那些相亲的姑娘不是要车就是要房,每个月就那万把块的工资,要我在市中心买学区房!
有些人更过分,知道我在老板你手下混,直接要求我给未来大舅子小舅子走后门,让他们进咱们公司实习!
你说,这种拉低咱们公司档次的事,我能干吗!”
吴特助说得头头是道,殷长烬无奈深呼吸,把手里堆积的文件全签完扔给吴特助:“行了,你闭嘴吧,吵得我头疼。”
吴特助紧忙收拾好怀里的文件,没心没肺的胆大念叨:“老板你珍惜我吧,等范哥谢哥回来,他俩更吵。啧啧,公司里新换的发财树又要因公殉职喽。”
整理完重要文件,吴特助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惊讶道:“夫人今天这身打扮很不错哎!不愧是老板亲自挑的衣服,果然很衬夫人!”
我恍然,看了看身上的衣裙,昂头问殷长烬:“房间里一整柜的新衣服都是你帮我挑的?”
我还以为是他安排人随便买的呢……
没等他回话,吴特助就帮着解释道:
“肯定啊,除了老板,谁的眼光能有这么准?
本来我提议让锦书小姐帮夫人挑的,可老板非要自己上手才放心,有好几套都是老板特意从品牌店现定的!
你身上穿着的这件就是,老板只看一眼就说夫人你会喜欢。”
他……猜的没错,我的确喜欢这个风格。
我在他身边坐下,“没想到老板你还挺懂女人心思的。”
“也不是每个都懂,只是恰好懂夫人。”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枚黑檀木簪子,浅声说:“夫人,转过去。”
我听话的老实转个身,背对他坐。
他撩起我肩后长发,手稳力轻的用簪子挽起我的乌黑头发,“这样就看不见秃掉的地方了。”
我摸摸自己的脑袋,正好,秃掉的地方被挽好的发髻遮了住。
知我者,金主也!
“老板你实在是太体贴了!”我开心地不吝夸赞。
小吴助理站在边上没憋住笑出声,趁机逮住我问:
“哎对了,夫人你上次说我这周会破财,这周都要过去了,我也没破财啊!该不会是我放假期间会破财吧?要不然夫人你再帮我算一算吧,我这到现在还没破财,心里有点不踏实。”
我无语扶额:“哪有人盼着自己破财的。这周是要过去了,但现在不还没过去么。你今天回公司注意点,最好口袋里不要装太多钱,不然装多少漏多少。”
小吴助理半信半疑:“今天?可我今天就要放假了啊!嗯,那我今天就不随身带银行卡了,避免破财。”
殷长烬看我已经完全清醒了,握住我的手,带我去餐桌前吃早饭,“今天去万市长家,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头:“知道,你办事也要小心。”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黄符,递给他:“这是紫阳师兄画的辟邪符,你随身携带。”
他拿过符纸,紧了紧眉心问我:“为什么不给我你画的?”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我功力太浅,画的符不太顶用,紫阳师兄是半仙,在上头是有编制的,他画的符绝对好用,防身效果很强!”
看他迟迟没把符纸收下,我抢回黄符折成三角形,替他做主,把符塞进他的口袋里:“犹豫什么啊,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他有些愣神,几秒钟后才把桌上的热牛奶递给我:“知道了,夫人不必担心,我命硬,死不了。”
“死不了最好,我还等着你赚钱给我花呢!”我不客气地伸手拿小笼包,顺便还给他带了一个:“你尝尝,小笼包很好吃的。”
他拿过小笼包,看我一口一个小笼包的憨样不禁弯起唇角,“嗯,是好吃。”
他把小笼包送进嘴里,陪我一起吃的同时还招手让吴特助过来同桌吃早饭。
只是吴特助好像不怎么喜欢吃小笼包,用筷子夹起一个盯了很久,难理解的嘀咕:
“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老板家的早餐不一直都是牛奶鸡蛋和一些营养小点心吗?什么时候吃上小笼包了。”
殷长烬冷睨了吴特助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
九点半,殷长烬与吴特助离开殷家去了公司。
我在家里没闲多久,万市长的车就进殷家来接我了。
市长的车开出殷家时正好和殷志国的车擦肩而过,殷芷还特意按下车窗探头出来看了市长的车很久,两眼充满不解。
车子行驶至东郊,在宽敞的公路上疾行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市长的住宅。
市长家在郊区一片人烟稀少的空地上,前方是一条弧形公路,右方有水,左侧树木青葱,住宅两侧干净空敞,屋前屋后花草养育得极好。
一看就是个风水极佳的阳宅方位。
玉带缠腰,主官主贵。
这处宅子建造前,市长应该特意请人来看了风水。
不然,放眼整个京城,比市长身份尊贵的人屈指可数,市长放着繁华地带的大别墅不住,跑来荒郊野岭建宅子实在过于舍近求远多此一举了。
除非有人告诉他,这里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利官运亨通,聚财聚气。
司机把车开进宅院,在宅子主楼客厅外停了车,亲自过来给我开门,客气地请我进去。
我昂头看了眼宅院的大致布局,低调,雅,却不失贵气。
与殷宅的奢华不同,市长家的建筑规格顶多算普通有钱贵人的住处,院子里青石砖铺地,多种松柏,门前两棵桂花树,一棵银杏树。
院墙边栽满藤草与铁线莲,边角处种着一棵石榴树,一棵杏子树,还有一棵桃花树枝头都伸出院墙外了。
院子里除了标配花草,还有四只仿古大水缸,水缸里开着睡莲养着金鱼。
主楼是栋三层中式别墅建筑,楼顶摆着一排整齐的稀有花草,宅子没问题,人住进去不但养身,还能心情愉悦,精神舒畅。
但问题在于,宅子上方笼罩着一层阴云。
乌云遮日,阳气无法照射下来,即便宅子里有花草的灵气滋养着,可阴气过盛还是会直接导致花草灵气日渐凋零,供养不了这家人。
这也证明,宅外无事,祸端是从宅内滋生的。
难道市长夫人的病并不仅是拜错阴庙那么简单?
想查出具体情况,还是得见着人才行。
正好市长今天休假在家,我刚下车,人还没走进客厅,市长老爷子与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人就客气地赶忙迎出来接我。
“小栀啊,你总算来了!路程远,坐车累了吧,快先进来喝口茶。”
市长老爷子热情伸手拍拍我后背,我昂头看他身边的男人,好奇问:“你也是玄门中人?”
青年男人眉目温和地憨笑挠头:
“小师祖眼光真毒!我叫章怀英,是诸瑶山青横观张道长门下徒孙,我师祖叫紫阳道长一声师兄,所以我应该称呼您为小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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