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总是直面危险。
行军路上,
上官弘一直身先士卒,同三百亲卫,冲在第一线。
这种敢打敢拼的猛将,无形中提升了大军的士气。
毕竟从军玩命,谁都想跟一有冲劲的将军,那样才有前途。
“报,鱼将军求见,说有破敌之策。”
上官弘一脸冷笑,鄙夷道:“不见,叫他回去。”
如果是说有逃脱之策,上官弘兴许还点兴趣。
破敌?
开什么玩笑?
本以为此事已了,谁料片刻后,亲卫又回来了。
“鱼将军说,若是不行,他愿提头来见。”
“你说什么!”
上官弘面色一寒,倒吸了一口凉气。
敢赌人头,十有八九是真的,难道之前小看了这位鱼将军,此人竟然是兵法大家。
“让鱼将军来,再去请廖主簿过来。说有紧急军情。”
少顷。
鱼换水火急火燎而来,脸色涨红,满头虚汗。
上官弘不由心又凉了一半,若不是那句提头来见,他是真不想听。
这货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人。
廖主簿到达后,上官弘才令鱼换水,开始。
“本将军,不,卑职有三策,上策可逃脱,额……不,上策可破敌。”
“不用急,慢慢说。”廖主簿帮忙道。
“这,这,……”
鱼换水武道没有入品,面对九品上官,那种武者的强大气息,令他感觉到天生的害怕。
脑子一白,语无伦次,叽叽咕咕乱说一通,硬是很久都没说清楚什么。
可是一旁的廖枚廖先生,渐渐脸色不对了,两目圆睁,失去焦距,宛如失去灵魂。
二支部落军是分开的,一路包抄一路正面,似乎志在必得,军中一定有重要的东西。
清水河不宽,数丈而已,人好过,马却难过。草原人没马,那就是废物,他们一定会和马一起过。
先渡河,假意从榆林一侧的荒林里走,那里虽然慢,但是最近的地方离定襄只有六十里,很有机会成功。
理论上是一条有可能实现的路线,草原人一定会防守。
这不是重点。
浑部出自阿骨部,如今却指挥阿骨,以下驭上,阿德戴草包,容易犯错。
容易犯错!
天呐,一切串联起来,一条完美的计策出现在廖主薄的脑子里。
其实,很多天才的想法只是缺少一个灵感,或者一条思路。廖枚作为一流谋士,自然能反应过来。
“行了,你别说了,鱼将军。我来替你说。”
片刻后,廖枚将周云的计策大致说了出来。
鱼换水频频点头,不住的说对对对。
上官弘则是越听越心惊,这手段,兵法大圣啊!
心头的大石不由一松,眼眶稍显湿润。随即变成猛虎之眸。
“哈哈哈哈,大破浑部阿骨,哈哈哈,好,好,好!”
上官弘连说了三个好。
见他同廖先生,毫不犹豫选择破敌,鱼换水有些担忧,不禁开口道。
“上官将军,破敌乃险招,只有六成胜算,还请慎重。”
“六成?笑话。”廖主簿鄙夷道:“你懂什么,这种计策天马行空,几乎必胜,不用说了。下去准备。”
廖枚激动之下,甚至绕过上官弘直接下达军令,上官弘竟然也没说什么,显然是同意了。
望着离去的鱼换水,上官弘与廖枚不约而同,眼眸中默契的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很好的隐藏了。
有了明确的军令后,楚兵的战争机器迅速启动,之前一片糜烂,实际上也是大伙对前路没有信心。
现在军令如山,行动自是快起来。
然而当大旗的方位向西移动时,民夫们不由响起一阵喧嚣。
他们可都是本地人,定襄在北,往北走才对。
向西走,这不是妥妥的逃跑路线。
逃就逃吧!逃跑总比送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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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粮队以北数百里。
一支草原精锐,正迅速南下。
这一代的草原人被楚人直接称为北狄,这是蔑称。
但实际上,他们是柔然人的锻奴起家,自称为突厥。
与历史上突厥所不同,这代突厥人是超级强化版。
得益于历史大温暖期,漠北草原的人口空前强大。
楚历记,北狄国,控弦之士百万。
而最近二十年,铁力可汗上位,竟然捡起了北魏孝文帝的那一套。
将楚国称为南朝,自认为北朝。
自称炎帝子孙,与中土合为炎黄后裔,同宗同源。
文化上,大肆攻读识字,使得突厥出现不少文人,更是强制要求,每支出征部落,必须有谋士军师。
经济上,鼓励贸易,自东西两个方向突破楚国的物资封锁。
军事上,兴建无数铁器工坊,增大生产力的同时,突厥的覆甲率首次超过了大楚。
近二十年来,铁力可汗的征伐下,大突厥国,东起呼伦贝尔,西止西海,南部占领整个漠南及内蒙地区,贺兰山下的河谷地也在其控制之下。
这种情况,若是让周云知晓,甚至要怀疑,这位大汗不会是同行吧。
什么玩意?土着卡bug,比系统还强?
就这三个方向,三条政策,你说不是穿越者,谁信?
浑部。
这是最近几年声名鹊起草原猛兽。
其军师贺诗楚多次重击了定襄一带的楚军,使得北疆边军的日子越来越难。
尤其是从去岁开始,甚至基本的物资运输都已经变得很困难。
一匹雄健的突厥马,踏起泥土,飞速进入一眼望不到头的浑部军营。
草原人出征,牛马随行,加上马奴、力奴、女奴等,一万精锐的浑部,实际驻扎人数远远超过。
“报,”
头发打结,满是虱子的草原斥候进入大帐。
“南楚上官部护卫的粮队选择渡过清水河,自马邑西侧,榆林东侧荒林地带前往定襄。”
斥候走后,帐内的突袭高层立刻展开讨论。
能进突厥营帐的不多,除了威望最高的军师,就是几个千夫长。
“走西线,笑话?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渡河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贺诗楚很肯定的判断。
“即刻向阿骨部下令,从定襄一带渡河,截住楚人。”
斥候听了,先是一惊,随即面露难色的道:“军师,阿德戴首领是上等贵族,要不绕行王帐军,请特勒王下令。”
“啪。”
贺诗楚一鞭子抽在斥候脸上,瞬时带起血痕。
”草原人,只认勇士,阿骨部现在是绵羊,尊敬绵羊是在贬低自己。特勒王指明了由我统兵,阿德戴敢说屁话。滚。“
斥候低下头颅,捡起头盔,灰溜溜的离开。
脸上只有疼痛带了的痛苦之色,丝毫不敢埋怨。
面对贺诗楚一个南国人的愤怒,一旁几位武者气息庞大的突厥大将,竟然本能的后退,生怕军师的怒火烧到自己。
难以想象,一个南楚人,在浑部竟然有如此高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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