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李信武力上进步神速,文采长期被李娘子棍棒伺候,却毫无作为。
红甲小子李信带着鼻涕虫,顺着四层的土道,一路爬过去。
长廊已经彻底塌陷,往来这些房间现在并不通畅。
一进屋,三十几个十岁大小的少年立刻学步卒营,站好军姿。
乍一看,练得倒是有模有样。
“赵小乙!”
“到,少将军说。”
“牛角弩昨天又弄来一把,你安排发下去。”
说着,他从油布包裹的葛布下,摸出一柄牛角弩。
这!
这货竟然真有牛角弩。简直翻天了。
“八爷知道了,会不会有麻烦啊。”赵小乙小心的道。
他觉得少将军最近太嚣张,尤其是北狄了来了后。
这些牛角弩是淘汰下来的。
弓弩是有使用寿命的,在反复拉伸下,弹性形变,会让其射程下降,成为残次品。
武川镇自从拿下草原部落,牛角自由早已实现。
对别人珍贵无比的牛角弩,对武川镇来说,也就那样。
所以,周云将这些淘汰的牛角弩,做成外贸型号。
发挥他们的剩余价值。
只是,做梦也没想到,被家贼偷了。
大孝子发现后,今天摸一把,明天摸一把,他的孩儿军竟然有二十一柄弩。
并且还真敢上阵。
这帮小子躲在三四层的通风孔里,玩起阴箭来,一个比一个厉害,对敌战果还不小。
此外,李信还有一批打扫战场的幼儿军,长期打扫,多多少少带点私货,其麾下精锐竟然慢慢连甲胄也有模有样。
“走,各部明天自己找位置,一定要带盾牌手,流失不长眼睛,没有盾手容易死。要是死了,以后婆娘就发给别人。”
“听见没有?”
“是,少将军。”
李信进行了简单的训话,随后带着赵小乙、鼻涕虫找位置去了。
四层的窗洞有贞师父的娘子军,还有母老虎在。
大孝子一般是不敢去的。
三层的窗洞太小了,效果不好,但比没有强。
他们三人如同三只土拨鼠,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
行至东侧。
一脚踢开某个门板。
大孝子同两个跟屁虫不由一愣。
这个房间咋这么多人。
房间里面的柳儿和丁秀青也是一惊。
这三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
一个铜锣脑袋,竟然背着一柄制式牛角弩。
另一个小个子,竟然拿着一块比他还高的盾牌。
更重要的是,三个人竟然身上有七拼八凑的甲胄。
最狠的是,这是三个孩童。
武川镇连孩童都这么凶猛?
“你们这里有窗洞,或者通气孔吗?”
大孝子打破沉默道。
徐掌柜不知如何回答,见柳儿点头,才开口,“这里没有窗洞,通气孔也很小。”
“哦,那打扰了。走!下一间。”
大孝子失望的看了一眼,欲要带着两个跟屁虫离开。
“等等!”
说话的是丁秀青,她走到大孝子身边,抢过了后者的牛角弩,虽然大孝子有反抗,但不是对手。
“你们有办法弄到兵器和甲胄?”
赵小乙已经拔出了短剑,鼻涕虫也踏步架好盾牌。
两人玩的竟然是鸳鸯阵。
“你要干嘛!警告你,我武川镇可不是好惹的。”
赵小乙一脸严肃的警告屋内众人。
“哈哈哈……”
“哈哈……”
……
屋里是丁家的护卫,那个不是高手,尤其是柳儿,可是八品武者。
“你们笑什么?我们昨天杀了六个北狄人!哼!”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丁家的护卫再也笑不出了,武川镇的孩童都能杀北狄人,他们见北狄人,都只有跑的份。
边境打不过草原帝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小将军。”
“哼!”
一句小将军,李信很享受。
“有没有甲胄和兵刃给我,一个人份的就行!”
丁秀青将弓弩还给大孝子。
后者赶紧挂好。
“一个人的?”
“一个人的!”
“有!我的营地,能拼几套。只是那玩意没用,不能全防弓箭,不敢上城楼,只有玄甲才能全防。”
大孝子也是无奈,他的甲胄都是些残次品。
“原来是玄甲!”
丁氏人马不禁恍然大悟,之前他们就不理解,城寨三个面,至少有四千北狄人在抛射,城墙上竟然可以活人。
这简直是个不可思议的事,原来是玄甲。
“那你能弄到玄甲吗?”
“不能,弄了。会被八爷弄死。”
李信在关键时刻还是有谱的,玄甲太重要,他也不敢乱来。
丁秀青不理会红衣小子的话,她感觉这小眼睛大脑袋很贱,一定有办法。
一把从徐掌柜那里拿出两张洛阳通宝的银票。
“这一张是五千两,两张一万,有没有?”
三个臭皮匠一愣,目瞪口呆。
“一,一万两!”
“有,有一套,但是你得答应我,打完北狄这一场,就要还给我。”
丁秀青回头,对柳儿露出笑脸。
后者一愣,却是心肝俱裂。
姑奶奶,你要干嘛?
“好,一言为定!”
“走,我带你去。”
大孝子收了一张做定金,就带丁秀青下到一层,去了制甲作坊的最深处。
柳儿跟着他们七转八转,从一个通风的孔道里,进入了一间库房。
得亏她们二人是女子,换个男人,根本过过不去。
丁秀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一看,整个人呆愣了。
饶是她长期生活在太原丁氏,见过无数名贵甲胄。
这一件也是从未见过的精品。
白色的精致山文甲,整体雕刻天凤。
婴盔,腰带,前后护心镜。
肩甲,护脖,一应俱全。
旁边架子上,是一件雪白的如同布衣的东西,丁秀青一模。
布面锁子甲!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布面锁子甲。
只是这一件特别漂亮。
上面全是银丝刺绣。
丁秀青痴了,喃喃的开口。
“楚客缦胡缨,吴钩霜如雪。”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原来!
原来这是周卧龙仰慕的一位女子。
其实这是一首情诗?
还为她造了宝甲。
这是一件极品白色玄甲。
胸口独特设计,必然是女将款式。
“周才子,到底仰慕谁呢?”
丁秀青在心中羡慕的道。
一把青山弓,挂在墙壁。
这柄弓,也是不凡。
全身用银丝包裹,镌刻的凤凰栩栩如生。
还有一柄丈三的长槊,可惜没有完成。
宝甲一事。
若是被周云知道,必然要手撕大孝子。
他精心炒作的宝甲。
被大孝子一万两就卖了。
要知道,不管那个世界。
女人的钱才是最好挣的。
等诗词发酵。
数月之后。
此甲一旦流入洛阳。
周云再给它编个故事。
那不得是天价。
洛阳的贵妇人们,不会看中它的实际价值,毕竟谁无聊,贵妇上战场。
它是一种荣耀,一种绝世限量款。
它是贵妇们炫耀的资本。
到时候,什么价?还不是周云乱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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