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郡。
河原。
突厥人来了,惨烈的围城战开始了。
周云在整编大军的同时,哲哲跟木勤思力也在整合军力。
四万多的良家子,不少投靠了他们。
战场上,周云兵神系统测算,有两万多人。
加上突厥部落军、本部王帐军。
近七万人,围绕着河原大营猛攻。
如此情况,周云不禁笑开了花。
老子正愁找不到练兵对象呢。
第一日,项济大营是三老带一新,上城墙作战。
突厥人用老旧云梯攻城,毫无寸进。
第二日,老兵新兵二带二,就是齐平。
突厥人加入了人海战术,企图利用兵力优势,毫无寸进。
第三日过后,老兵的数量渐渐抽干。
新生的太原郡子弟,挑起了战争的大旗。
王武,南野等不少猛人的大放异彩,兵神系统排兵布阵。
突厥人各种办法都用了,竟然损失惨重。
六七日攻防打下来,死了近二万。
丁宏信第一次知道,原来太原后营是可以打的。
远方。
荒坡。
哲哲和木勤思力面目狰狞,不忍看战场。
“今天好像没有项济的人马!”哲哲悲哀的道。
“是啊。项济的兵马,多换装了武川镇的甲胄,红底黑甲。今天上的全是旧红色的楚军甲胄,估计是太原军后营。”
哲哲一鞭子抽断地上的带着冰渣的荒草。
“特么的,太原后营,为何如此能战了!山羊一夜之间变成恶狼了?”
“不知道!雁门郡兵以前也不行啊,如今不也是猛虎。”
周云这个人,木勤思力是服的,凡是跟他对线,几乎都是被压得窒息。
要是服气,猥琐勾着,还不至于死。
蔑尔齐那三部就榜样。
一旦冲动,不服,那就是损失惨重。
“撤吧!河原大营我们攻不下,这几万人都填进去也不行。再打下去,兵力减弱了,本王怕被周云偷袭。”
“若是七万多人,被大楚殿后的残部灭了,那你只剩自我了断这一条路了,哲哲大王!”
远远了望战场,哲哲叹息一声,尽管心有不甘,还是指挥传令兵,鸣金收兵。
战场上。
余建三猛如虎狼,他一身羊皮袄,身上是突厥人的制式甲胄。
带着同村的几个兄弟,已经攻上城墙。
长刀如风,身法如猿猴。
一连斩杀数名太原子弟。
他武艺不俗,没这一身本事,雪林里就活不下来。
他是良家子,楚国的良家子。
但这几天,他怀疑自己这一村人,到底是不是楚人。
雪地战上官傻逼,良家子死伤惨重,他没怨恨。
冲锋陷阵,搏杀战场,他没怨恨。
万万没想到。
投降突厥人后,他的怒火滔天,恨不得杀死昔日的上官。
从军半年,他第一次穿上羊皮袄子,第一次领到盔甲。
睡在牛皮帐篷里,他当晚热泪盈眶。
一晚上睡不着,
肚胀气,不消化。
肉吃多了。
牛肉,羊肉,牛杂,羊心,这辈子没吃过这些好东西。
弟兄们还吃死了一个。
此后,余家村三百多子弟,誓要砍死过去奴役他们的楚人。
突厥人如潮水般退去。
余建三眼眸不甘,也只得无奈退走。
远方,一名手持长刀的猛将,已经盯上他。
那个人,他远远的见过。
青龙,李兴,武川镇武将之首。
虽然很自信自己的实力,但武川镇五兽将,余建三还是算了。
一个后跳,随着梯子,一路滑下。
带着弟兄们,如潮水撤离。
城墙之上。
还在奋战中的太原子弟,先是一愣,随后是狂喜。
他们赢了!
今日,他们用五千多人的力量,守住了突厥五万多人。
欢呼呐喊,疯狂挥舞手中的旗帜。
辱骂声,嘲讽声,声声不绝。
甚至有不要脸的,拉开裤裆,对着突厥人撒尿污染。
他们的狂欢活下来的喜悦。
实际上,从军事角度。
有组织,有甲胄,士气高昂的部队,一般是很难被攻陷的。
北狄人攻城部队本就不多,如此情况,完全符合军事常理。
只是北疆被草原人欺负怕了。
如今打退十倍兵力,自是觉得劫后余生。
后方楚人的疯狂,哲哲听的一清二楚。
可他努力克制,不敢回头看,他怕自己冲动。
突厥人的主力在追击大楚几十万主战军,等腾出手来,再来对付周云。
哲哲发誓,一定要将周云的脑袋,做成酒器。
听说武川镇他岳父脑袋特别大,那肯定是最好的酒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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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打了胜仗,庆功是少不了的。
河原。
寒风。
丁宏度的后营火头军跟其他辅助人员,早已被武川镇整编。
整体效率大大提升,当晚的伙食异常丰盛。
火头营的长桌上,丁家族人面色暗淡。
不少丁家子弟暗示胡吃海喝的丁宏信,小心项济吃光丁家的人马。
对此,丁宏信嗤之以鼻。
咋的?!
丢兵弃人的时候也没见太原丁氏觉得可惜,如今眼看形成战力了,就想要了?
丁宏信都不管这些事,他心里早认为这些兵力都是七皇子的了。
甚至于,即将到来的六营扩军,他也没有反对。
一句话。
项济乃北线大都督,建安上将军。
丁某听令而行。
周云计划。
战兵六营,目前的编制完全不够。
这一场练兵,不,这一轮守城结束后。
将太原四千余子弟,全部充入项济现有的大军,如此才能战力最大化。
但此举,实际上是在夺取太原后营的精华。
虽然过去,后营也没被当成战兵使用。
但此刻,经过公平的发掘。
发现人才并不少,竟然能抽出一支精兵。
丁氏不少族人对此颇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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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太原子弟营房。
王武过去只是一个农家子弟,全靠大哥死命护着,才没死在军中。
他腰间带着油纸包好的胡饼,这是李泰拍着他的肩膀,亲自送给他的。
他吃过一点,就小心的包好。
太好吃了,他舍不得,
听说是武川镇供给十里坡的优质军粮。
打开营门后,寒风带着雪花灌入,王五赶紧关好。
他的大哥正躺在病床上。
前几日铸城,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本以为必死的,谁料,项济的营地里竟然有医官。
几方倒腾下来,大哥竟然烧退了。
六弟和他对医官又是磕头,又是问生辰八字,要给他立长生位。
医官死命不要,末了只有一句话,要谢就谢武川镇周云,他是那里的人。
病床上,六弟在照顾大哥,替他盛水,洗身子。
“大哥,好东西。”
王五撕了一块给弟弟,后者先是咬了一小口,随后一愣,狼吞虎咽,差点噎死。
“你慢点,有的是呢!”
“嘿嘿,,”年幼的弟弟,喝下几口水后,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大哥慈爱的抚摸了六弟的脑袋,心中五味杂陈。
眼下,留守河原。
母亲的嘱托,带几个兄弟回家,看来是难了。
“这个饼子如此美味,应该不是一般的军粮。”王老大哥吃了一口,随后问道。
即使发烧胃口不好,但还是忍不住想多吃几口,可见此物口味极佳。
尤其是这物资匮乏的北疆战场,就更珍贵了。
“武川镇黑蛇给的。”
“黑蛇!”王老大哥一愣,道,“他给你这个干嘛。”
“示好吧,最近太原子弟,要和项济精锐合并了,上头的意思,优先遵从大伙的意愿,最近六营抢人,可抢的厉害。”
“那肯定了,五哥军中大比第一呢!”六弟骄傲的吹嘘自己的哥哥,就像小孩子总是炫耀自己的宝贝一样。
“胡说八道!”王老大哥一巴掌,打的六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不行。
“武川镇三兽将,威震北疆,你五哥敢比他们厉害?你再敢胡说,没你这个弟弟!太原子弟瞎说,你别跟着。以后把嘴巴闭紧。别害死你五哥。”
王五赶紧抱着委屈的弟弟安慰,嘱咐大哥注意身体,自己知道斤两。
三兽将都没有下场比试,至于大比第一,也是些好事者吹嘘的。
“你打算进那个营地啊?”王老大哥好奇的问道。
“三骑营吧。毕竟我一直想当骑兵。”
士兵,尤其是北疆的士兵,就没有不想当骑兵的,王五跟他们一样,都想成为纵横战场的骑士。
王五随意的一说,大哥却是面色暗淡,思索良久后,才对弟弟开口。
“五子,你听大哥一句,别去三骑营。”
“这是为何?”王五一愣,问道。
“三骑营武川镇底子太厚,进去就和武川镇李氏扯不清了。项济乃皇嗣,要卖命,也得找个正主。”
“那昨日,还是武川镇救你的命呢!”六弟不喜欢大哥这些言论,不开心道。
“去去去,小孩子别管这些,记住不要出去乱说。”
“那我直接去孟百川那里就行!”王五随意道。
“那也不行。周卧龙其智如妖,万一得罪了他,咱三兄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闻言,王五不禁眉头一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到底如何。
“那怎么办?大哥。”
“咳咳,,五子,你就说听七皇子安排,其他的就随缘吧。”
正当王六跟他大哥犯别扭的时候。
大营。
一处角落。
周云的营帐里,李兴跟李泰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下次进来说话,能不能不要吓人?!”
周云听到系统预警,反手就是一剑,幸好李兴反应快,不然就花纹钢做的宝剑,直接报销青龙。
“二爷,不好了,有情况。”
李兴吞吞吐吐的道。
“什么情况!”
“特么的!”李泰不愤,开口道,“孟白川那里,补三千人,都满员了。我们三骑营,只要补五百人一家,都特么没人。”
“这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闻言,周云一愣,鄙夷道,“就这事?!”
二爷此种反应,李兴和李泰相视一眼,不禁错愕。
“这难道还不是大事?”
“滚回去睡觉,”周云没好奇的道,“这种情况,意料之中。”
“那我们还干个球,项济如此对我们,不想想,没我们李氏,他还在官道上被人欺负呢,能有今天。”
“闭嘴!”周云眼眸阴冷,严重警告李泰,“恃功而骄,取死之道,管不住你的嘴,就和野猪换个位置,李泰!”
“是!泰以后不敢了。”李泰一愣,后怕道。
黑蟒什么都不怕,就怕二爷跟家主。
小时候,李家救过他的命,一家人自幼都是卖命给青山寨的。
他是最了解周云的,平常什么都好,一旦涉及核心利益,那就是言出必行。
识字风波,撸了野猪的统领位置,还历历在目。
“我们武川镇李氏,不过是边境的一个小势力,谁会选择我们,这不是很正常?”
“那为何二爷你,毫无应对,我骑兵三营也迫切需要兵力,每次跟突厥人打,都小心翼翼,生怕折损,好多机会,都放跑了。”
李兴不解的道。
“我在做一件事,一件关乎我们身家性命的事。”
李兴李泰一愣,喃喃自语的道。
“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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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孤灯。
周云来到营帐口。
打开厚门布,寒风灌入。
就像当年在雪洞里的夜晚。
来此一年多,李氏这几百人,始终没有立足之地。
当然,周云本人也没有。
来到北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选不了。
这十年,整整十年。
从周云草包时期盘踞太原大青山,到如今雄踞武川镇。
李氏至今都没有一块,
哪怕一块可以安心耕种的土地。
工匠系统里,无数好用的农具,周云脑子里自带的未来农业,统统无法施展。
夹缝生存,如履薄冰,他没有相信任何人。
即使那个人,看上去如天穹上,那轮明月一样闪烁。
“若是通不过?那就只能另做打算了。”
周云眼眸阴冷,喃喃的道。
武川镇的亲人是他的逆鳞,任何纰漏,他都不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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